遲聿也是背水一戰,此一時彼一時,現在的大環境再也不是沈鷹州或者莊群能夠只手遮天的時候了,證據放在刀刃上才能一刀致命。
他交代完這些,沉重地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等待著。
韓旭帶著幾名警察鳴著笛,風馳電掣地到達地點,取了遲聿說的證據,在一路開回經偵辦公室。
手中的硬盤讓他的掌心浸出汗來,尤其當警車經過他曾經的家附近時,內心的激蕩不可言喻,要親手抓沈鷹州,是正義,是動力,他并非完全為了立功,他痛恨所有金融罪犯,這是他畢生的事業。
整個辦公室燈火通明足足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,才把遲聿提供的資料全部理清,韓旭長長地疏了一口氣,眼圈發黑,胡子拉碴,底下的警員勸道:“剩下的工作我們來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怕他打了雞血一樣的熬下去,身體吃不消。
韓旭在經偵辦的院子里透氣,深吸一口煙吐出后,朦朧煙霧里看到一個窈窕身影站在大門口看著他。
“姜宜?”他把煙頭扔在地上,用腳尖輾軋踩滅,站得挺括。
姜宜看著他,直言道:“韓警官之前說過,讓我有任何困難隨時找你。”
那是很早以前,她在監獄還有后來在出租屋。
韓旭:“說過。”
“安排我見沈鷹州一次。”
他被帶走調查,只有律師能見,連南力都不讓見,最近的風云詭譎讓姜宜無法再冷靜地等待,她想他,擔心他,快要瘋了,不得不來找韓旭,她要見沈鷹州,必須要見。
韓旭皺眉拒絕:“姜宜,別的事都可以答應你,但唯獨這件事不行。”
沈鷹州這次出奇地很配合調查,一問一答,甚至每次見律師也沒有提過任何要求,這讓韓旭心里始終沒底,不知沈鷹州在謀劃做什么,他這人永遠出其不意,韓旭不敢輕敵,不敢讓他見任何人。
姜宜站在那里,清冷而漂亮的雙眼定定地看著他,讓他不自然地偏了頭不敢和她對視。
她的美藏不住,讓人一眼難忘,還有身上特有的那份堅韌是韓旭一直欣賞的,她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時,他也怕自己心軟,索性不看。
但姜宜咄咄逼人:“安排我見沈鷹州一面,這是你欠我的。”
“我什么時候欠你?”
姜宜清麗的眼里泛起水霧,有些楚楚可憐:“當年,你明知我無罪的,但卻放任不管,把我當螻蟻...”
韓旭蒼白辯駁:“當年你的事不歸我管,我沒有義務幫你...”
但見姜宜的眼淚下來,他的心便微微泛疼,他理虧和歉疚,當年他的不作為其實就是幫兇。
姜宜軟硬兼施,剛才有些咄咄逼人,現在便是楚楚可憐:“我只是想他,想見他一面,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。”
“求你,韓警官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