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這一步,他還想兩全。
有些男人就是能把人逼瘋,表面溫柔體貼,表面愛你護你,從不輕易和你起沖突,然而這是他們最大的逃避,懦弱又自私,不敢自己做任何決策。
莊群鄙視他:“懦夫,一輩子的懦夫!”
姜宜對他也失望,這樣的父愛,一文不值。
她滿懷希望地來,滿懷失望地離開。
一走出沈家的大門,她立即給南力打電話:“你派人這兩天24小時看著沈兆霖,他知道遲心草在哪里。唯有遲心草能夠牽制遲聿。”
姜宜冷靜打完這個電話,指尖冰涼,她終究是真正地參與到了沈鷹州的生活之中,以他為意志,顧不了別人是否無辜被利用。
“收到。”南力簡短地回復。
遲心草在郊區一家管理森嚴的醫院住著,說她是植物人又不是,她能睜眼,能感受這個世界的所有,思維是活的。
但她又和植物人一般,全身完全動不了,活著痛苦,要死又不能,只能日復一日的這樣躺著。
沈兆霖極其偶爾會來看她一次,遲聿亦是,他們仿佛把她遺忘在這個蒼白絕望的世界里,但又不肯讓她死去,靠著儀器和藥物維持著她的生命,讓她生不如死。
她的社會身份早已經死了。
姜宜忐忑不安地等著南力的消息,直到第二天的上午,南力才打來電話,聲音沉重:“晚了一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今早跟著沈兆霖到郊外的一家醫院,才得知韓旭先一步把遲心草接走了。”南力恨恨地說。
韓旭無孔不入,在這緊要關頭,任何風險他早已預料,并且防范于未來,這次絕不可能給沈鷹州任何機會。
遲聿的身體恢復得不錯,雖清瘦了不少,但臉上,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,韓旭繼續給他安排一間獨立的病房,“你放心,你母親我已經安排妥當,由警方的人保護,沈鷹州的人找不到她,也無法威脅你。”
遲聿:“多謝。”
韓旭:“你表現得很好,自首,返還非法所得,積極配合警方調查,如果沈鷹州歸案,你算是立了大功。我把你的情況和檢察院那邊溝通過,只要立了大功,可以網開一面,最多給你判3—5年。”
這些話,韓旭在最初就承諾過,今天再強調一遍,他相信已遲聿的聰明能算得清這筆賬,“5年后出來,這個世界還是你的。所以你要盡快做決定,什么時候把手中有關沈鷹州的所有資料都給我。你母親那邊,南力已經盯上,如果不是我早一步,現在恐怕已經落在他們手中,你最清楚沈鷹州的性格,他絕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韓旭最近緊張,焦灼著,時局到此,對他來說,正是天時地利人和,只差這最后一步,這么多年的辛苦終于要有一個答案。
遲聿也知,是時候和沈鷹州有個正式的了斷,他緩緩說出一個地名和密碼:“里面不僅有沈鷹州所有的犯罪記錄,也有莊群當年洗錢、性賄賂的證據。”
他做事謹慎又謹慎,這些證據除了存在網上,還復制了一份存在硬盤放在保險柜之中以備不時之需。
韓旭不由也佩服遲聿,是多沉得住氣,才能保留到今天才拿出來,韓旭保證:“只要證據確鑿,我不會放過任何罪犯。”
遲聿:“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