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譚先生。”
餐廳瞬間就變成了她們兩人,茉莉離開,顏煙自然也想離開,她不愿意和譚凜川獨處一個空間,直覺這個男人很危險,這種危險不是那種生命危險,而是一種讓人覺得不自在,讓人心慌。
她轉身想往外走,身后的男人依然保持著坐著的姿勢,用開酒器開何茉莉剛才送過來的那瓶酒,嘭的一聲,酒塞拔出,顏煙只聽他說:“陪我喝一杯。”
嗓音清冷獨特,帶著不可抗拒的威脅,甚至不看顏煙一眼。
顏煙腳步頓住,稍稍偏頭從落地玻璃窗里看到譚凜川在往醒酒瓶倒酒,依然沒有回頭看她,就篤定她會坐下來陪他喝一樣。
顏煙偏不聽他的命令,憑什么聽他的?她抬步往門口走。
“你那同學似乎很重視這份工作!”他輕輕晃著酒杯慢條斯理地說著。
這句話卻如一聲雷擊中顏煙的神經,她怎會聽不出他這句威脅十足的話?
可是她不明白,他威脅她做什么?
如果他對她家工廠感興趣,和她爸爸談便可以。
兩人的視線在落地窗上交錯著,男人那英挺的長相被玻璃窗上了一層濾鏡一般,意境朦朧,像是電影中的男主角。
她只得落座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溫柔的人質問這句話沒有什么力量,軟綿綿的,氣勢不夠,惹得對面的男人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,只覺得新奇,原來女孩子真生氣是這幅模樣,比一些庸脂俗粉在他面前故作嬌嗔有趣多了。
他說:“你叫我一聲叔叔,我能做什么。何茉莉是你同學和好友,她喜歡這份工作,看在你的情面上,我一定好好提拔她。”
“不需要,茉莉有工作能力,你覺得合適就用,不合適就辭退,與我五官。”她不接受這份恩情。
“哦?是嗎?”他拿起手機,當著她的面給阿敬撥了免提電話,“王醫生給何茉莉的母親安排哪天的手術?”
不等阿敬回答,他又直接開口:“讓王醫生取消。”
他的話音一落,電話那頭的何茉莉激動的聲音傳來,“不要啊譚先生,是我做錯什么了嗎?”
譚凜川的手機就放在餐桌上,大約因為對方的聲音太大,在桌面上震動著,何茉莉大聲哀求:“譚先生,求求你了,我媽媽不能再拖了。”
“求你了譚先生,不要取消手術。”
譚凜川聽著手機里的哀求,看著顏煙,無動于衷。
顏煙臉色發白地和他對視著,他是惡魔,怎么會有人拿另外一個人的生命做威脅?
何茉莉在電話那端哭泣。
顏煙端起桌前的酒杯,仰頭就往嘴里倒,不管外表多羸弱溫順,大約骨子里遺傳了顏家炳的那份熱情和仗義,是為了朋友能夠兩肋插刀的性格,喝一杯酒算什么?
電話忽地掐斷,何茉莉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,酒剛進她的口中半口,她雪白纖細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著,那張輪廓清晰,五官英挺的臉近在咫尺,酒杯里的酒灑了出來,從她的唇角低落到胸前,淺色上衣淡淡的紅印,他從她的手中把酒杯拿下,笑道:“真喝?未成年禁止飲酒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