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凜川的傷勢穩定下來,醫生和阿敬只需每天上午來給他輸液換藥匯報工作,其余時間,偌大的別墅,只有譚凜川和顏煙兩人在。
譚凜川的活動范圍,也漸漸從臥房移到一層,幾乎形影不離跟著顏煙。
顏煙常常在廚房手忙腳亂地忙,她根據醫生的囑咐,三餐給譚凜川做營養餐,目前只能以流食為主。
而譚凜川挑得要命,沒有做到色香味俱全,一口不吃。
顏煙從前也是嬌生慣養,五指不沾陽春水,做飯是現學現做,能做熟就不錯了,她好幾次要求道:“把之前做晚餐的阿姨叫回來給你做飯吧。”
譚凜川坐在餐桌上,人比之前瘦了一點:“不是你自告奮勇要自己做嗎?”
顏煙只是不讓王姨來,是他自作主張讓做晚餐的阿姨也別來了,他總能想方設法折磨她。
顏煙默默端上她做的粥,米放少了,粥一點也不粘稠,很稀。她又從冰箱里找了一點肉松放碟子上給他。
譚凜川看著逃荒一樣的粥,臉都綠了:“這就是你照顧救命恩人的態度?”
那囂張跋扈的態度全都回來了,開始直白地索取他的付出。
顏煙試圖和他講道理,把飯做成這樣,是她真實能力,他想要養身體,要吃好的,把阿姨叫回來,或者找個營養師給他做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。
還未說出口,見譚凜川看著她:“要我這個傷患自己吃?喂我!”
命令得那么理直氣壯。
顏眼看著他現在完好無損、行動自如的右手,他自己說的,他只是受傷,不是殘疾。
譚凜川的右手確實能用,但是,他抱怨:“吃得清湯寡水,沒有力氣。”
他怎么說都有理,顏煙便不想和他爭論,乖乖坐他旁邊,拿起湯勺喂他喝粥。
這粥確實沒有營養,雞肉松也很難吃,拌進粥里,顏煙自己都嫌棄,但是那么挑剔的譚凜川卻是認真吃下她喂的每一口。
不一會兒,他的鼻尖和額角就冒出隱約的汗。
即使他的生命力強悍,恢復得快,但畢竟失血過多,九死一生,身體其實很虛,隨便動一動,便是一身的汗。
顏煙不想管他死活,也不想管他身體的營養是否跟得上,都是他自找的,只做自己份內的事,喂他喝完粥,扶他到臥室躺下。
他躺下的剎那,把顏煙也拉到身側躺著,手也霸道圈著她的腰:“陪我躺一會兒。”
顏煙不敢動,也不敢掙扎,安靜地躺在他的身側看著窗外的夕陽。
這幾天,她每晚都睡在他的旁邊,等他睡熟了之后,挪到床的邊沿躺著,小心翼翼怕碰到他的傷口。
睡熟的他,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無防備地展示給她,讓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壓力重重。
此時,她的目光越過他的傷口,看著窗外從海平面上漸漸落下的夕陽,臥室內一片霞光,照得他的臉部輪廓也柔和了不少。
不期然地,他忽然低頭吻了她一下。
顏煙錯愕地瞪眼看他,受傷了還不老實?
在她錯愕之際,他用右手固定著她的后頸,再次深深地吻了下來,顏煙瞪眼看他,嗚咽著,但聲音全部消融在他霸道的吻中。
顏煙被吻得頭暈目眩,險些不能呼吸,直到他自己忽地松開了她,他的額角又是細細的汗,眉心皺了一下,顏煙顧不得其他,低頭看到他胸前白色紗布竟然又有了一絲血跡。
是太激動?傷口裂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