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灑灑著熱水,浴室很快起了氤氳水霧,譚凜川緊實的身體上,只有上半身纏著白色紗布。
顏煙皺眉,她不是專業護工,再小心也會碰到傷口的,想了想說道:“要么,你去浴缸泡澡可以嗎?”
浴缸可以控制好水位,只要不漫過受傷的胸前就可以。
也不管譚凜川答應不答應,她先去放水。
譚凜川下半身隨意裹著一條浴巾,靠在洗手臺前看她忙進忙出。
顏煙調好水溫,關閉按摩功能,放防滑墊后,站起,轉身道:“好了,你可以進去了。”
話音落下,人也愣了一下,譚凜川正目光灼灼看著她,重傷后的他,雖瘦了一些,但是整個身材依然是緊實而蓬勃的,尤其此刻,上半身,胸前到肩膀處纏著白紗,下半身隨意裹著浴巾,腹部的肌肉依然充滿了張力。
她別過頭,假裝試水溫,“你看看水溫行不行。”
“啊!”
不等她反應,身后強大的力量,把她騰空抱起,又直接落入水中,和她一同落水的還有譚凜川。
“一起洗。”
她半躺著,他半跪著和她面對面。
“譚凜川,你瘋了。”她第一時間看向他的傷口,還好,沒事。
她全身被水泡得濕透,水溫蒸得她雙眸瀲滟,譚凜川灼灼看著她,低沉著嗓音說:“是瘋了。”
瘋了,才會有耐心陪她耗;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做事原則只因不想看她哭;冒著生命危險救她;縱容她爬到他頭上頤指氣使。
這個澡,顏煙幫他洗得異常困難,個中原因她不想再回憶,好在傷口護得很好,兩人全身哪哪都是濕透,唯獨傷口上的紗布還是干凈清爽的。
晚上,顏煙被他困在同一張床睡著,沒再去旁邊的客房。
之后的幾天,顏煙每天早出晚歸去工廠,劉氏漁業的海上牧場各個項目都開始招投標尋合作伙伴,至于錨鏈這一塊,一同來競爭的還有幾家全國知名的錨鏈公司,顏煙的壓力也逐漸增加。
而譚凜川每天都在別墅里養傷,順便處理地下錢莊的事,他并不避諱顏煙,書房的門永遠向她敞開著,有時候興致上來,電腦也不關,上面全是他為了地下錢莊而在海外成立的洗錢機構,對她極信任,但顏煙從來不看他電腦。
他的傷口也醫生精心護理下愈合得很快開始結痂,體力也恢復得飛快,和受傷前沒什么區別。
醫生所說的三個月禁...根本禁不了一點。
顏煙白天忙于工作,其實不太去想她和譚凜川的關系。只是,以前外界傳她被包養,為了工廠出賣自己,她并沒有什么感覺,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,她記著自己是被逼迫一步步走向這里。
然而,現在呢?
再聽到這些話,讓她覺得刺耳,臉發紅也發熱。
因為戳中了她不想承認的心事。
從那夜的深海,他踹門而進的那瞬間,從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海平面那瞬間,她知道,一切都變了。
他在重傷時,她照顧他,尚且可以自欺欺人,是因為他救了她,一碼歸一碼,這個恩,她得報。
但現在,他已痊愈,她卻發現,他在她心里長出了根,這讓她慌張和害怕,更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