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鐘的只是譚凜川一枚棋子,用來掩人耳目的。地下錢莊最重要的客戶,最大筆的金額,在那半年時間里,早已神不知鬼不覺轉走,真正核心的客戶,恐怕只有他們父子知道。
雖如此,譚凜川若不是被阿敬絆了這一腳,他也必然會繼續保全姓鐘的,只是現在的形勢,兩害相較取其輕,他只能交出姓鐘的。
姓鐘的客戶藏匿在一棟普通的居民樓里,他一直在等譚凜川給他找機會離開,然而等來的卻是阿敬帶著人破門而入,他面色如灰地看著冰涼的手銬銬在他的身上,半生的權力場,最終落得如此下場,不少市民拍到他從居民樓下來進警車的樣子,整個人頹敗如喪狗。
顏煙在網上也看到了那簡單的視頻,但她的視線卻是落在他身后的阿敬身上。
他穿著黑色的制服,腰帶扣得緊緊的,腳上穿著黑色皮靴,嚴肅又英氣逼人。
顏煙從前和他雖相處得不多,但每一次的相處幾乎都伴隨著大大小小的意外,所以她對阿敬算是了解,此刻,視頻里,阿敬的雙眼多了一份冷,也多了一份狠。
還是從前的阿敬,但又不是了。
她想起見譚凜川時,他說的,你想讓我出去,我便出去。
所以他現在怎么樣了?
顏煙不知其中實情,只知道鐘姓客戶是譚凜川最重要的客戶,所以他被抓,出了什么事嗎?
顏煙忐忑不安,深怕因為自己見了譚凜川而造成無可挽回的蝴蝶效應。
她聯系譚凜川的律師孔律師,但孔律師三緘其口,沒有透露任何消息。
顏煙獲得消息的唯一渠道和普通大眾沒有任何區別,只能從網上的稀碎的新聞中獲得。
劉氏海上牧場的競標項目很順利,本就有合作基礎,加上顏煙捐了實驗基地,y8系列的強力優勢,顏家工廠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海上牧場的錨鏈項目。
和成廠長去簽約回來之后,她本想去醫院看爸爸告知他這個好消息,順便也把成廠長帶去見爸爸,但在路上,成廠長忽然說:“譚先生出來了。”
簡單的一句話,讓顏煙心跳漏了一拍似的。
成廠長遞給她手機:“剛剛有人拍到的照片。”
照片模糊,但是能看出是譚凜川,身型高大,戴著墨鏡,難得的非常低調,身邊只有一位西裝筆挺的孔律師,兩人大步朝旁邊的黑色轎車走去。
顏煙放大了那張照片,想從譚凜川的表情上窺探出一二,但是沒有,戴著墨鏡,整個人都是生人勿近的氣場,孔律師更是嚴肅。顏煙看到黑色轎車的映影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,站在遠處的樓底下默默看著那兩人,她很確定這模糊的身影是阿敬,讓人不由心里發寒。
“成廠長,改天再帶你去見我爸爸。”她想先回海邊別墅。
“好。”成廠長便在前邊的紅綠燈處拐彎掉頭,送她回海邊別墅。
顏煙不確定譚凜川是否回去,因為打他電話沒人接。
只是當她走進院子里,看到那輛黑色的轎車時,所有血液都朝大腦的方向涌去,連呼吸都不由加快了,她一路小跑進主屋,小跑著上樓,書房的門開著,
“譚凜川!”
她喊了一聲。
譚凜川此刻正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,窗外陽光明媚,遠處的大海和藍天幾乎融成了一片,光影籠罩著他,奪目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