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東君聽到這聲“是”,不由的暗自慶幸起來,幸好小叔不曾娶妻生子,否則,這世間又多幾個傷心人。
“剛剛我們所說的,是大部分的情況,這種情況下的斬緣無需斬緣人出馬,衛四爺自己托個夢給爹娘,事情就能解決。”
衛東君又聽出了這話里的言外之意:“所以,斬塵緣這事也有特例?”
寧方生不答反問:“衛東君,何為執念?”
衛東君被他問得一噎,想著自己的境遇,答案浮上來:“執念就是忘不掉,放不下,解不脫。”
寧方生:“一定是情嗎?”
“當然是情了。”
衛東君很篤定:“父母之情,夫妻之情,手足之情。”
寧方生:“就沒有恨嗎?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
寧方生:“就沒有仇嗎?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
寧方生:“就沒有悔嗎?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
她活了十八年,在蜜罐子里泡了十八年。
親娘且不說,親爹窩囊歸窩囊,對衛東君這個小女兒,打小就是要星星不給月亮,否則衛東君也不會長到十八歲還沒出嫁。
更何況衛東君上頭還有一個親哥,一個親姐。
大的總是讓著小的。
所以在衛東君過往的人生里,愛恨情仇這四個字,只體會到了一個字:愛。
她眼珠兒一轉,“那這么說來,有執念的人,不止是自殺者的親人。”
寧方生看著院子盡頭的那一片天際。
“沒有幾個有爹有娘有妻有兒的人,會走那條絕路,家是他們在這個世上最后一點牽掛。”
他的語氣還是那樣淡淡的,但不知為何,衛東君卻從中聽出一點憂傷。
隨即,她咂摸出這話里的另一層意思,趕緊扭頭朝陳器擠擠眼睛:聽見沒有,沒有幾個會走那條絕路的。
陳器無奈眼睛翻翻:你說得對,衛四爺的自盡有問題。
他這一翻眼,衛東君差點就熱淚盈眶,終于有一個人認同她的觀點了。
她吸吸鼻子,目光看向寧方生。
“那么也就是說,那些有執念的,很可能是自盡者的朋友,仇人,或許還有逼他自盡的人。”
“沒錯。”
寧方生發現這丫頭雖然不通世事,但一點就通:“有些人的人生境遇很復雜,人際關系也復雜,所以交織的愛恨情仇會很多。”
明白了。
斬緣人就是要在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當中,找出一個對自盡者執念最深的人,然后斬斷這份執念。
但問題似乎又繞回了原處。
衛東君:“所以窺夢,是為了幫助你斬緣?”
寧方生無言半晌,“這話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就對你說過。”
“那時候我以為……”
算了,沒臉說。
衛東君咳了一聲:“寧方生,窺夢能起到什么作用?”
寧方生:“人會說謊,但夢不會。”
八個字,擲地有聲地落下來,衛東君和陳器卻面面相覷。
還是那句老話,字都認識,但字里面的意思卻一竅不通。
“正所謂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,夢是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反應,那么窺夢……”
寧方生語氣陡然加重。
“就能窺探出那人心中真正的所念、所想、所恨、所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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