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與此同時,衛東君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,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。
冷汗從她的額頭滑落。
一滴,又一滴。
半晌,她平復完心緒,抬頭一看,天還黑著,陳器趴在桌上睡得正香。
寧方生呢?
這時,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,那家伙還在墻的另一邊,等著她出來。
衛東君披衣下床,拉開房門,用手推了推正倚著墻打瞌睡的馬住。
“去房尚友書房的墻外,把寧方生叫回來。”
馬住一聽“寧方生”三個字,瞌睡都嚇跑了,扭頭往樓下跑。
剛下幾層臺階,卻見客棧的門被推開,寧方生走進來,帶著一身夜色。
“寧,寧……先生,三小姐讓我來叫你。”
寧方生抬腿上樓梯,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,忽的頓下腳步,“你叫馬住?”
“是。”
“多大了?”
“十七。”
“沒事常去墳地散散步,順便練練膽,最好是夜里,陰氣足。”
馬住:“……”
馬住足足愣好一會,才回過神,他決定以后不叫什么寧先生,叫寧嚇人。
有哪個好人是夜里去墳地散步的?
寧嚇人此刻坐在圓桌前,倒了一盅溫茶給衛東君。
衛東君咕咚咕咚喝了幾口,便去推陳器。
陳器一推就醒,揉揉眼睛,“衛東君,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早?”
衛東君想著夢里的事,心有余悸道:“再晚一點,我非得活活嚇死不可。”
這話把陳器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上來,“快說說,那房尚友夢到了什么?”
“等下。”
寧方生突然出聲打斷:“衛東君,你先說說這次是怎么出的夢境?”
“我……”
衛東君一臉為難:“要不,我還是從頭說起吧。”
寧方生看著她額頭的細汗:“那你就從頭說,越詳細越好。”
夢里的每一個場景衛東君都不想省略。
從睜開眼睛,到一頭栽落水中,看到了什么,聽到了什么,她都講得繪聲繪色,詳詳細細。
講完,屋里一片死寂。
良久,陳器發出一聲感嘆:“衛東君啊,誰做主把你大姐嫁到房家的,這房尚友人面獸心,根本就不是個東西。”
“這世道便是這樣。”
寧方生冷冷回答:“越不是東西的人,藏得越深,越會做表面文章,也越混得人模狗樣。”
衛東君表示十分贊同:“沒錯,我祖父為官幾十年,都被姓房的蒙蔽了。我姐的這樁婚事,是他做的主。”
寧方生:“你最后為什么要‘啊’一聲?”
衛東君聲音帶著些愧疚:“我不是故意要發出那聲啊的,實在是亭子里站著的那人,太過讓我震驚,我……”
“她是誰?”寧方生目光發沉。
衛東君對上他的目光,輕輕答了兩個字:“何氏。”
“何氏?”
陳器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,“房尚友的發妻,怎么可能是她?”
是啊,怎么可能是她?
且不說內宅女人深更半夜不可能出門,只說以何氏大家閨秀的教養,也干不出藏在亭子里捉奸男人這種事。
她能不驚嚇得“啊”一聲嗎?
衛東君到現在還處在驚嚇中,揉揉發疼的太陽穴,“總覺得這事有些詭異。”
“不是事情詭異,而是……”
寧方生眉眼沉靜:“夢境詭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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