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人用盡洪荒之力,大吼出來的聲音是震耳欲聾的。
寧方生摸了摸耳朵:“何事?”
“這個姓譚的不光賣黑心藥,還幫著殺人,絕對是個狠角色。”
陳器逼視著寧方生的眼睛。
“衛東君入他的夢,會不會有危險?”
寧方生看向衛東君:“真要遇著危險,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大叫一聲,像在我和房尚友的夢里。”
衛東君不用他提醒,其實早在心里盤算好了,“放心吧,我比誰都惜命。”
陳器:“……”
合著我白操心了?
……
離子時還有一刻鐘的時間。
衛東君沒著急入睡,而是去了譚見的房里,剛剛一陣兵荒馬亂,她還沒仔細看看譚見的長相。
這一看,衛東君愣住:“他長得……”
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形容詞,就好像戲臺上的壞人,只需一個亮相就知道這人是壞的。
“底子很好,但相由心生。”
寧方生搖著扇子:“這副面相一看就是壞事做多了,所以顯得兇狠奸詐。”
你的面相一看就是算計太多了,所以一臉的病態。
陳器一邊在心里腹誹,一邊拽著衛東君的胳膊往外走。
寧方生腳下沒動,對墻角邊的馬住道:“這屋里安神香重,你去門外守著。”
“那先生您呢?”
“安神香對我不起作用。”
安神香都起不了作用,高人就是高人啊。
馬住心有余悸地看了寧方生一眼,拉門離開。
寧方生在桌邊坐下,從托盤里拿出一個干凈的茶盅,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,不緊不慢地品著。
五覺分別是味覺、嗅覺,聽覺,視覺和觸覺。
哪一覺失了,就算只是幾天的時間,對人都有傷害,尤其是視覺一失,便成了瞎子。
若是三天倒也罷了,時間再長一些只怕是……有沒有一種更好的辦法,能讓衛東君安全的從夢境里出來。
一盅茶見底,衛東君穿門走進來。
四目相對,頗有些大眼瞪小眼的尷尬。
窗外的雨停了,還有絲絲的風在嗚咽。
衛東君:“你又來送我?”
寧方生很輕地點了一下頭。
他目光比夜色更漆黑幽深,衛東君看著這樣一雙眼睛,有些尷尬。
“那個……我們不是要故意在背后說你壞話。”
“說也無妨。”
這就聊不下去了。
衛東君快速走到床邊,伸手碰碰床上的譚見,身體沒有任何反應。
“他還沒有入夢,不會是咱們刺激過了吧。”
寧方生心里想著事,隨口回答:“不會。”
“你怎么這么篤定,萬一呢?”
“嗯。”
“時間真的不多了。”
“是。”
什么是?
衛東君扭頭一看,這才發現寧方生捏著茶盅的手,一直僵在半空中。
敢情是人在,魂不在呢。
衛東君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:“我再來看看他入夢了沒有。”
其實寧方生完全沒有聽清楚衛東君在說什么,他突然就想到了世人常做的一個動作,常說的一句話。
“掐我一下。”
“疼。”
“原來我不是在做夢。”
有從夢境里安全出來的辦法了。
寧方生瞳仁驟然一縮,飛快地伸出手,想把衛東君拉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