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姑娘,船邊危險,你趕緊……”
女子突然張開雙臂,縱身一躍。
霎時,譚見表情一片空白,身體沒有做出任何反應,直到“撲通”一聲傳來,他才一個箭步沖到了船邊。
女子仰面浮在水面上。
白衣在水里散開,像一朵慢慢盛開的梨花,層層疊疊,如白云飄逸,又如雪花漫灑。
譚見想喊,可喉嚨里發不出聲來;想伸出手,可四肢像是被凍住了。
“救人啊,快救人啊。”
四周驚叫聲響起,譚見卻什么也沒聽見。
他死死盯著白衣女子的臉。
那臉素白干凈,有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,花瓣一樣的嘴唇微微勾起,露出一記似有若無的微笑后,慢慢沉入河底。
譚見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針尖,五臟六腑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,突然就痙攣起來。
他腿一軟,跌跪在甲板上。
是夢嗎?
為什么四周的嘈雜聲,那樣清晰。
不是夢嗎?
為什么和夢里的場景,一模一樣。
譚見撐著甲板的手緊得發顫,兩排牙齒用力咬下去,痛意傳來,血從他嘴角慢慢滲出。
不是夢。
譚見閉上眼睛,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幾下,然后他倏的睜開眼,從地上站起來,抬腿往回走。
他走得很快,與蜂擁前來看熱鬧的人迎面撞上,撞得連連幾個踉蹌,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。
走到一層,有人攔住譚見的去路。
“客官,點支安神香吧,我們船老大給每個艙里發一支,這事鬧的,誰夜里還能睡著覺呢。”
譚見木訥地接過香,木訥地道了聲謝,木訥地回到艙里。
木門擋住了外面的喧囂。
譚見在床沿坐下,坐了很久,忽然抬起手,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,然而,那朵盛開的梨花還是不斷在他腦海里盛開,枯萎。
再盛開,再枯萎。
他忍無可忍,把安神香往燭火上一湊……
……
河邊的樹叢里。
白衣女子在馬住的眼皮子底下,大大方方脫掉濕衣裳,濕褲子……
脫完,他冷冷抬起頭:“看什么看?”
馬住不好意思說姓天的你要是哪天缺錢了,就去船舫上陪客,不出幾年,你也是頭牌。
他把干毛巾遞過去,一臉義正言辭道:“都怪我家爺,說你長得瘦小,扮起女人來最像,你快擦擦,可別著涼了。”
天賜抽過毛巾,胡亂擦幾下后,往他臉上一扔,“我家先生呢?”
“已經上船上了,放心,有我家爺跟著,你家先生和三小姐絕不會出任何問題。”
有你家爺跟著,我才不放心。
天賜三下兩下穿好衣裳,冷冷道:“出發,去下個碼頭迎他們。”
馬住:“不歇歇再走嗎,你這又扮女人的,又跳河的……”
“歇你爹。”天賜轉身就走。
姓陳的,這扮女之仇,小天爺和你不共戴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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