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方生：“刑部的人沒查到你頭上來嗎？”
“查不到我頭上。”
向小園臉上露出當船娘時候的媚態：“我和他一無冤二無仇，見了面，左一聲趙爺，右一聲趙爺，比叫親爹還親。”
寧方生：“刑部的人可不會因為你的熱情，而網開一面。”
“景蘭六歲進宅子，閑著沒事，他在南邊小樹林的犄角旮旯里扒了一個狗洞，只告訴了我一個，我們倆三天兩頭鉆到外面去玩兒，我就是從那個狗洞偷偷鉆出來的。”
向小園神色得意極了。
“那天又打雷又下雨的，誰能瞧見是我干的，老天爺都在幫我。
再說了，宅子里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向小園一來葵水就蔫，床都爬不起來，還能殺人，可別逗了。”
寧方生：“你為什么要殺他？”
向小園臉上的媚態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，和譚見臉上的狠戾如出一轍。
“我要不殺，那只肥狗早晚一天把景蘭弄死，景蘭的一只眼睛就是他打瞎的。”
寧方生扭頭，用力地看了衛東君一眼。
這一眼里的深意，莫名其妙的衛東君竟然都明白。
她一共進了兩次譚見的夢境，夢境里出現了四個場景。
第一場景便是向小園把趙大虎推下水。
出夢后，他們一直懷疑真正的兇手是譚見。不曾想，真正的兇手竟然就是向小園。
由此可見，夢境里前面的畫面是真的，只有譚見從船艙里沖出來的那個畫面，和落水后變成的向小園的臉，是他的想象。
向小園把殺趙大虎的過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譚見，不管是趙大虎這個人，還是殺人這件事，都對譚見足夠震撼。
所以在他的夢里，他把自己藏在船艙里，幻想著自己親眼見證了向小園殺人的一幕。
至于為什么最后會變成向小園的臉……
衛東君目光向譚見看過去，不想卻瞧見寧方生的視線也落在他身上。
此刻，寧方生的眉眼間露出一點寬容的笑意。
“我沒有怪他的意思，向小園，你都為他殺人了，他為了贖你出來，變成什么樣都是應該。”
譚見聽到這句話，嘴角輕輕抽動一下。
向小園沉默了一會：“其實，從他下船的那一刻，我就沒有指望他會來贖我。”
“你不指望，不代表他不會做。”
寧方生停頓一下：“我想他為了贖你，躲在暗處還做了很多很多，比如……”
“房尚友。”衛東君自然而然地接過話。
向小園一聽到這個名字，臉色狠狠的變了幾變。
寧方生只當沒看見，盯著譚見緩緩又道：“靖德一年，你到了京城，靖德二年八月十二才拿到贖身契，我猜你這一年的時間，都耗在房尚友身上吧。”
譚見死死地回看著他。
為什么這個姓寧的會對他的過往了如指掌？
他到底是什么人？
有著什么樣的身份？
寧方生對上他的目光，聲音沉穩而有力道。
“譚見，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，你哪怕不相信我，也該相信向小園，我真的是來幫你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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