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邊走,還一邊回頭喊。
“衛承東,我陳十二是什么樣的人,我和衛東君什么樣的情分,你忍一忍,不出三天,我一定讓你出去。”
三天?
衛承東疼得眼淚都飚出來,不停地甩著手。
這鬼地方,他一天都呆不下去。
……
鐵門,咣當一聲合上,連同那幾個原本還在喝酒的牢役,也不知為何,也不見了蹤影。
衛承東手背火辣辣的疼,就著昏暗的燈光一瞧,已經腫得老高。
他泄火似地朝門檻用力踹幾腳,門檻紋絲不同,他卻累得直喘氣。
總不能一直干站著。
衛承東無奈,只能趕跑破席上的幾只老鼠,一屁股跌坐下去。
破席曬不到太陽,濕噠噠的,一股寒氣滲上來,衛承東生生打了個寒顫。
手上疼,胃里也開始隱隱不舒服,他干坐了一會,實在撐不住了,便往席子上一倒。
夢,紛至沓來。
都是衛家高朋滿座,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。
醒來,眼前一片昏暗,不知道是白天,還是夜里,更不知道這一覺過了幾個時辰。
衛承東回味著夢里的熱鬧,再看看在他身旁竄進竄出的老鼠,身下的破席,不由心下大悲。
他堂堂衛府長孫,吃個蝦都有人剝好了送嘴里來,何時受過這樣的罪?
就在這時,小腹發沉。
原是想尿了。
衛承東爬起來,四下找了找,才發現角落里有個糞桶。
人有三急,皇帝佬兒都忍不住。
衛承東用受傷的手,艱難地解了褲腰帶……
瞬間,一股尿騷味充斥著整個牢房,夾雜著他的嘔吐物,破草席上的霉味……
衛承東扒著門檻,干嘔了幾下,只嘔出幾口清水來。
嘔完,胃疼得厲害,又只能往破席上一蜷,想趕緊入夢,最好一夢醒來,已是三天后。
可不知為什么,睡意全無,倒是那幾只老鼠蹦噠累了,肚皮往上一翻,就在他面前躺了下來。
人與鼠同睡。
衛承東低喃:“為什么,我竟混到了這個地步?”
胃越來越疼,疼得他背后的衣衫都浸透了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感覺到冷,冷得兩排牙齒都在打顫。
又過一會,胃里有團火在燃燒。
那火越燒越大,燒得他五臟六府都在翻滾。
他痛苦地抱緊了自己,唇間溢出一聲低喚:“爹,娘,你們怎么還不來救我?你們快來救救我。”
沒有人來救他,牢房里寂靜的像個棺材。
衛承東終于忍不住,落下淚來。
剛開始是低聲嗚咽;
漸漸的,哭聲大起來;
到最后,嚎啕大哭。
如果時間能倒回中秋那日,他一定不會硬逼著陳十二去外頭買醉。
比起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來,他回國子監受的那些個冷言冷語,指指點點,簡直不值得一提。
“我真是個廢物。”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開門聲。
是陳十二來接他了嗎?
衛承東手忙腳亂地從席子上爬起來,沖到門檻前,勾著頭,卻只看到有人放下一張輪椅。
不是陳十二。
衛承東萬念俱灰,緩緩跌坐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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