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?
還真有怨氣啊。
三人的眼睛在同一時間又瞪大了幾分,死死地粘在寧方生的身上。
“只要不是壽終正寢,安詳去世的人,多多少少會在他生前生活的地方留下一些氣。”
寧方生:“生病的人,有病氣;含恨的人,有怨氣;被逼、被殺的人,有沖天怒氣,程度不同,顏色各不相同。”
衛執安一拍大腿:“我懂了,黑氣的程度最高,也就意味著賀湛英跳下井的那一刻,并非無所留戀,而是帶著不甘心的。”
“澤中很懂啊。”
衛澤中:“……”
懂歸懂。
求求你,能不能不要喊那兩個字。
衛東君恍然大悟:“這么說來,那任管家還說對了,如果有人在邊上開導,賀湛英不一定會走這條絕路。”
寧方生眉間涌出一點冷肅:“這世間,若能活,誰想死,有時候只是一剎那的念頭。”
一剎那生。
一剎那死。
陳器:“那三道符呢?”
“戲演全套。”
寧方生淡淡:“事實上,隨著賀湛英離世的時間越來越長,那黑氣就會越來越淡,直至消失。”
陳器:“……”你演得可真像。
衛東君:“……”這人真真假假分不清。
衛執安:“……”哎,我就是不會演戲,太老實了。
寧方生無視三人目光,朝陳器挑了一下眉。
陳器幾乎是瞬間就讀懂了這一挑眉的用意,自覺開口。
“賀湛英的女兒任扶搖今年十八歲,親娘去世后,她很少在長平伯府住,一年十二個月,倒有十個月在兩個姨母家輪流住。
一年前由她大舅舅親自做媒,說給河間府知府于家的小兒子。
兒子叫任則名,今年剛剛十二歲,現在半個月住自個家,半個月住賀家,他大舅舅親自管著他讀書,我打聽了一下,這小子讀書不錯的。”
衛東君:“大舅舅是不是就是中了舉,后來外放到蘇州府做知縣的那個?”
陳器點點頭:“人家現在已經調回來做了京官,戶部員外郎,據說挺風光的。”
聽到這里,衛東君實在想不明白:“賀湛英為什么要尋死呢?男人瞧著挺深情,娘家看著挺風光,一雙兒女也都挺有出息。”
“就為了那一巴掌?”
衛執安皺著眉頭沉吟:“真要像任中騏說的那樣,那一巴掌也該打啊。”
陳器也連連搖頭:“想不明白,怎么都想不明白。”
“賀湛英為什么要死固然重要,但最重要的……”
寧方生迅速把所有人的思緒拉回來:“誰才是真正對她有執念的人?”
陳器認真地思考一下:“如果任中騏說的都是真話,那就是他,否則填房祁氏也不會那樣吃味。”
“任中騏?”
衛東君頭一個站出來反對:“我覺得他不太像。”
陳器:“為什么?”
衛東君:“有點假。”
陳器:“哪里假?”
衛東君:“說不上來哪里假,就覺得這樣的男人好得有點過分。”
陳器:“你這說了等于沒說。”
廢話,我那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。
衛東君余光掃見自家親爹,頓時有了主意:“我爹對我娘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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