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中騏:“母親素來有主見,怎么今日也像兒子一樣六神無主了?”
衛東君:“……”
那是因為你太下作了,下作到姑奶奶我都不想再演,恨不得夢境立刻崩塌了才好。
任中騏見老太太不語,也知道自己的話講得重了:“眼下的關鍵,還是要先找到那副畫,大管家,你進來。”
什么?
佛堂外面還有人?
衛東君轉過身,慢慢抬起眼……
日影幽浮,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進來,正是任府大管家任矅華。
站穩的瞬間,任矅華的目光直直地向老太太垂落下來,躬身行禮,話卻是沖著任中騏去的。
“老爺有何吩咐?”
“你說夫人會把畫藏在何處?”
“這……”
任管家拖長了調子:“老爺,夫人的心思一般人摸不透。”
“那夫人近些日子,都往哪里去?”
“這……”
任管家為難到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:“夫人最近沒去什么地方,起居還和往常一樣。”
衛東君心說連當家主母的行蹤都弄不清楚,這大管家是怎么當的,一點都不八面玲瓏。
“你安在她身邊的人呢?”
任中騏見大管家一問三不知,帶出幾分怒氣:“一個個的都是死的?”
還安插人在自己媳婦的身邊?
菩薩啊,你趕緊的吧,下道雷劈死這貨,真是太下作了。
衛東君低下頭,嘴角冷冷一撇,隨即又趕緊抬起頭,恰恰好看到任管家嘴角抽了一下。
他干嘛抽?
任管家嘴一抽的同時,目光深深向衛東君看過來,然后嘆了口氣道:“老爺,夫人怕是有所察覺,一言一行都避著。”
任中騏懊惱地一拍大腿:“商家女,精的跟什么似的。”
狗男人,誰能精得過你。
衛東君心中著實生氣,快速地撥動了幾下佛珠,忽然感覺有道視線又落在她身上。
她趕緊抬頭,恰好與任管家四目相對。
奇怪。
這人在任家地位再怎么高,到底是個下人,下人看主子的眼神一碰即退,哪里敢這么直勾勾地看過來。
衛東君的心怦的一跳,原本已經挪開的眼睛,立刻又看了過去。
恰好這時,任管家的視線,再度落下來,深深的,沉沉的。
目光,對視。
衛東君被這人眼里的灼熱燙得狠狠打了個激靈。
菩薩哎。
她嘴巴張成一個震驚的“哦”,心怦怦直跳的同時,伸出右手摸了摸耳后。
同一瞬間,那個腆著大肚子的任管家也抬起左手,摸了下耳后。
是寧方生。
他在這個夢境里變成了任矅華。
難怪一問三不知。
衛東君激動的嘴唇都有些發抖:寧方生,認出來了嗎,我衛東君啊。
寧方生輕輕闔了一下眼睛:衛東君,我認出來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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