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中騏聲音戛然而止,抬頭看著任管家,口氣有些遲疑道:“你說……她會不會把畫藏在了鋪子里?”
寧方生聰明地搖搖頭,表示不知道,不好說。
但衛東君卻決定冒第三次險,因為這副畫最后肯定是找著了,也燒了。
“依我看,府里沒有,肯定是藏在外頭。”
任中騏一聽母親這么說,立刻命令道:“任管家,你帶上十幾個人,陪我去她鋪子里看看。”
寧方生目光低垂,向蒲團上的人投去深深一眼,在看到那人微微頷首的同時,他重重應一聲。
“是。”
話音剛落。
忽然,天際間風起云涌,一片刺目的亮光照過來,寧方生下意識閉上眼睛,用手去擋那亮光。
這時,耳邊傳來轟隆一聲,像是有什么東西倒塌了。
寧方生奮力睜開眼睛,卻發現在那片強烈的白光中,他的眼睛無論如何都睜不開。
緊接著,腳下傳來劇烈的晃動,以至于他站都站不穩。
不好,是夢境要坍塌了嗎?
這個念頭一起,震動猝然停止,眼前的亮光猛然消失。
一切,都恢復了安靜。
寧方生穩了穩身子,緩緩睜開緊閉著的眼睛——
眼前哪還有什么小佛堂,老太太和任中騏,有的,只是一片長長的、一眼望不到頭的街巷。
而他此刻,正站在一處鋪子前面,那鋪子上方的門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字:三兒香燭。
如果他沒有記錯,三兒是賀家老太太對賀湛英的昵稱。
原來,是夢境中的場景起了變化。
寧方生弄明白這一點便不慌了,目光再度回到了“香燭”這兩個字上。
真是個好買賣啊。
香燭雖然價格便宜,但耐不住這東西是個消耗品,家家戶戶都用得著,也難怪任中騏說她大把大把地賺銀子。
正想著,有人從他身邊走過去,寧方生凝神一看,正是任中騏。
任中騏一腳踏進門檻,扭頭朝寧方生看一眼:“還愣著做什么,跟我進來。”
寧方生跟過去,一抬頭,就看到了端坐在鋪子里的賀湛英,她穿了一件尋常的衣裳,面色靜默冷淡。
寧方生按著自個兒的身份,沖賀湛英行了個禮,便悄無聲息地走到角落里。
目光環視一圈,很奇怪,在任中騏的這個夢境里,整個鋪子只有賀湛英一個人,鋪子的掌柜、伙計和任家的十幾個家丁都被摒棄在夢境之外。
這時,賀湛英冷冷開口: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
一個“你”字出來,寧方生就知道夫妻二人的關系,差到了極點。
否則,按照賀湛英的身份,還有她現在所處的環境,就算不起身相迎,一聲“老爺”是應該喚的。
“我來看看夫人。”
任中騏上前一步,撩起衣裳,在她邊上坐下:“順便看看夫人在鋪子里做什么,要晚些才能回家來。”
“總不會像你一樣,在自家的鋪子里偷人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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