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后門,穿庭院,不想又有一個后門。
打開那扇后門,是一片黑漆漆的小樹林。
任扶搖一看那片樹林,嚇得竟低低地抽泣起來。
月娘一把捂住她的嘴,架著她一腳深,一腳淺的跟在黑衣人后面。
往小樹林深處走了幾十丈,終于看到一盞孤燈。
那燈吊在樹上。
樹下擺著一張椅子。
黑衣人指指那椅子,冷聲道:“主子坐上去,下人站邊上。”
月娘見那椅子四周空無一人,壯著膽子道:“你們當家的呢,叫他過來。”
馬住心說這月娘有見識啊,竟然還知道叫一聲“當家的”,反觀那任四奶奶……
怎么抖成這樣?
“你們一個坐穩了,一個站好了,當家的自然就來。”
月娘見這黑衣人雖然手里捏了一把刀,口氣倒也不兇,鼓足勇氣問:“你們會不會傷我們性命?”
“放心,盜亦有道,我們只圖錢,不要命。”
月娘輕輕捏了捏任扶搖的腰間,奶奶聽到了沒有?
任扶搖嘴里念了聲“阿彌陀佛”,這才將將止住了抖。
月娘將四奶奶扶坐到椅子上,摘下她斗篷上的帽子,“銀子我們帶來了,一手交錢,一手放人。”
話音剛落,伴隨著腳步聲,從林中三個方向走出來三個黑衣人。
一個高大結實;
一個消瘦挺拔;
一個矮小纖細。
這三人也都蒙著面,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正對著主仆二人的那雙眼睛十分兇惡,里面都是殺氣,手里還提著一把劍,一看就是殺人如麻。
任扶搖“哎啊”一聲,嚇得將頭埋在月娘的腰間。
“殺人如麻”的陳器:“……”
爺還沒開口呢?
陳器目光森寒大呵一聲:“抬起頭來。”
這一聲匪氣十足,震得人耳膜生疼,月娘趕緊碰了碰任扶搖:“四奶奶,抬頭。”
任扶搖顫顫巍巍地抬頭。
孤燈下,婦人眉如新月,眼似秋水,若不是臉色過于蒼白和柔弱,必是一副人見人愛的好皮相。
長得還真不賴,和任中騏有七分相像,尤其是側面。
這么好的皮相,身為綁匪應該垂涎欲滴吧。
陳器吹了聲口哨,故意放肆地打量著任扶搖。
月娘一看綁匪這副眼神,胸口一陣發悶,趕緊把四奶奶的臉往自己腰上一按。
“我家小爺人呢?”
這婦人竟然敢主動開口,難不成我的氣勢還不夠兇?
陳器眼一沉:“廢話少說,銀子拿來。”
月娘趕緊從懷里掏出一方錦帕,帕子展開,里面是一疊銀票。
“看清楚了,兩千兩,一個子都不會少。”
她雖是婦道人家,卻也見過幾分世面,知道要一手交錢,一手放人。
月娘把錦帕往懷里一塞,十分兇悍道:“看不到我家小爺人,這銀子你們……你們休想拿走。”
陳器不由將目光朝衛東君瞄過去:這娘們怎么這么兇?
衛東君回他一個眼神:這任扶搖怎么一句話也不說?
就在兩人對視時,寧方生悄無聲息地往邊上挪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