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查清真相后,就把小爺吊起來打,誰勸都沒有用。
老爺聞訊趕來,去搶夫人手里的鞭子,夫人不給,兩人就撕扯到了一起。
夫人到底力氣小,鞭子被奪過去后,正在氣頭上的她掏出刀子,將老爺劃傷。
一邊是小爺哇哇大哭;
一邊是老爺血流如注;
一邊是夫人披頭散發,像個瘋子一樣呆立當場……
這一幕幕,把任扶搖嚇得瑟瑟發抖,眼淚嘩嘩的流。
就在這時,老太太指著夫人的鼻子罵。
“你這個毒婦,那可是你的親兒子,你都要下這么狠的手,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出來的?”
這時,夫人忽然攏了攏頭發,挺起了胸膛,對著老太太一字一句。
“老話說,三歲看到老,我兒子和你兒子一樣,出了事就當縮頭烏龜,讓別人替他收拾爛攤子。
這頓打我就是想讓他記住:男子漢大丈夫,要一人做事一人當。
一個男人只有有了擔當,才配成家立業,才配生兒育女,我不能讓我兒子將來去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。”
話音剛落,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林間,有一縷恰好落在月娘的身上,將她整張臉照得熠熠生輝。
衛東君看著這張臉,心里那份剛剛褪去的茫然,又涌了上來。
她活這么大,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的嘴里聽到過“不去禍害別人家好姑娘”的這種話。
哪怕是一輩子明事理的祖母,也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千好萬好,這世間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配得上。
寧方生余光掃了衛東君一眼:“后來呢?”
“那一番話把老太太氣得當場要昏過去,小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,突然沖夫人大喊了一聲。”
“她喊什么?”
“她喊……”
月娘咬了咬牙齒:“娘,你能不能不要鬧了,不過是個香爐而已,你非得鬧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寧嗎?”
小樹林里安靜極了,三個年輕人臉上的神色,和當年任扶搖喊出那句話后,夫人臉上的神色一模一樣。
唯一不同的是,夫人的臉色比著他們三個更蒼白一些。
“其實小姐的話,說得并沒有錯,老話不都說嗎,家和萬事興,老話還說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可這話無論誰說,也不該小姐說。”
月娘緩緩道:“夫人說不希望小爺將來去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,不也是盼著小姐將來能遇著個良人,能過得幸福嗎?”
衛東君喃喃:“她這是在往賀湛英的心上扎刀啊。”
“還不光如此。”
寧方生面色出奇凝重:“她這一喊,就等于站在了任中騏、老太太的那一邊,這一邊只剩下賀湛英孤零零的一個人。”
默了默,寧方生輕嘆。
“她可真孤獨啊。”
孤獨這兩個字,衛東君和陳器都沒有體驗過。
在他們年輕的生命里,永遠是人多熱鬧的衛、陳兩家,再不濟還有彼此可以陪伴。
然而此刻,這兩人才突然意識到,孤獨的另一面,并不是熱鬧,也不是陪伴,而是身處在人堆中,舉目四望,沒有一個同伴。
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寧方生,心里同時冒出一個念頭——
那么他呢?
有同伴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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