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護法寧方生下了車,撐起傘,看了看腳下的水漬,眉心微微皺起。
說實話,他討厭雨天,濕的很。
右護法陳大人下了車,朝馬住走過去。
馬住趕緊迎過去:“爺?”
“一個時辰我們不出來,你想都不用想,直接去五城兵馬司報案,就說我在這附近失蹤了。”
“是!”
陳器這才走到衛東君身后,接過她手中的傘。
沈元吉就是沈業云?
有意思。
難怪他遞的帖子沒了下文,敢情這人是心虛不想見啊。
……
往里的路,黑漆麻烏,連盞路燈都沒有。
若不是領路人手里提著一盞燈籠,衛東君根本看不清腳下的青石路。
真是奇怪。
桃花源生意好成那樣,替沈業云大把大把的賺著銀子,為什么這別院里,連盞燈都不亮呢?
還是說,沈業云故意要嚇嚇他們?
只可惜啊,枉死城都闖過的人,還有什么東西能嚇住,衛東君心里不僅沒有半絲害怕,還隱隱有些興奮。
走了好一會,領路的人突然停下來,手指了指不遠處亮燈的地方。
那地方好像是個水榭。
水榭里隱隱綽綽有個人影。
不是吧,在水榭待客?
衛東君用余光看了看一旁的寧方生,見他臉上沒有半點多余的表情,心一下子穩住了。
走近,她才發現自己的淺薄。
這處水榭極大,三面有窗,一面臨水,每個角都高高懸掛著一只紅燈籠。
里間各色家具都有,中間擺放著一張茶臺小幾,紅泥小爐上的水燒開了,正咕嚕咕嚕冒著熱氣。
茶臺后,坐著一個人,那人有一張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臉。
這張臉與夢里的相比,少了幾分輕狂,多了幾分沉穩,但衛東君腦子里冒出來的詞,仍舊是驚為天人。
此刻,沈業云也在打量面前的三個人。
衛家三小姐果然大膽,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,沒有一絲膽怯。
陳家十二爺嗎……
如傳說中的一模一樣,人高馬大,游手好閑。
他目光掠過兩人,停在黑衣人身上。
這人有一雙過于深邃、漆黑的眼睛,以至于不像邊上的兩個人,一眼就能看清出深淺。
這雙眼睛的深淺……
他瞧不出來!
“來者都是客,三位請坐吧,忠樹,給客人上茶。”
茶臺前三張太師椅,并排而放,路上說好了今天由衛東君唱主角,她也不客氣,直接坐中間。
陳器在右邊坐下,一扭頭,看到忠樹走進來,心里微微詫異。
在四九城里,他個子算高的,身形也算壯的,比他還高,還壯的人,少見。
這人不僅高壯,手腕還粗,看來臂力驚人啊。
熱茶沖上,茶香四溢。
寧方生鼻子輕輕一嗅,洞庭鐵觀音,還是頂級的那一種。
用這樣的好茶來招待客人,青石路上卻無一盞燈點亮……可見這座別院里藏著秘密,并且主人不想讓他們窺見半分。
一切待客之道都妥妥當當,沈業云才不緊不慢地開口。
“神歆馨而顧德,祚靈主以元吉,衛三小姐,這詞我沒讀過,出自哪里啊?”
若是半個時辰前,有人這么問衛東君,衛東君保證回答一句:“我長得像是知道這句話的人嗎?”
但由寧方生一字一句教過后,她比誰都理直氣壯。
“出自張衡《東京賦》,元吉兩個字,我最為喜歡,元,大也,吉,福也。”
她莞爾一笑:“沈東家,大福呢。”
:<ahref="https://u"target="_blank">https://u</a>。手機版:<ahref="https://u"target="_blank">https://u</a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