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行死后,有人開始清算我,有人暗中查我,很快,他們就查到了我是許淼之子。
說出來,你們也許不信,我其實心里并不怕,許淼之子的身份,不至于讓我死,最多就是丟個官,滾回老家。
所以,即便身處漩渦的中心,最開始我并不著急,因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哪曾想,偏偏節外生了枝。”
這話,聽得所有人的心神一蕩。
寧方生:“這個枝是什么?”
“郭陽。”
“他怎么了?”
陳漠北看向許盡歡:“你還記得,那天夜里,你把刀對著郭陽,救了我和吳酸?”
“記得,我說了,你是托吳酸的福。”
“那你知道不知道,郭陽為什么要追著我打?”
“吳酸和我說過,你搶了他的女人,就是那個叫小小的,我當時在場,還罵你是敗家子。”
“沒錯,就是那一回。”
許盡歡沉然道:“梳攏而已,價高者得,這事我雖然做得狂了點,卻并無過錯。
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年,他竟然還記恨在心,一直等著機會要教訓我,可見這人和瘋狗沒什么兩樣,逮到機會就會咬人一口。
我許盡歡生平最恨的,就是瘋狗,所以,我暗中干了一件事。”
陳漠北:“什么事?”
“我用一千兩,買通了他身邊的一個貼身小廝,讓他把郭陽平日里的一舉一動,都向我匯報。”
許盡歡說到這里,得意地笑了笑:“有錢能使鬼推磨,這事我在你身上也干過,算是熟門熟路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就發現了一件事。”
許盡歡目光一下子冷沉。
“他暗中向兵部告發了你陳漠北,理由是老侯爺私藏倭寇的后代。”
轟!
像是濃霧中下了一道天雷,狠狠劈在了每個人的身上。
誰能想到,誰能猜到,許盡歡嘴里的節外生枝,竟是這么一樁要命的事。
衛東君腦子轉得飛快:“事情過去這么多年,郭陽怎么會知道倭寇后代這一樁事?”
“問得好!”
許盡歡深目看了衛東君一眼。
“當時我也很疑惑,只覺得不可思議,畢竟陳良平都已經死了這么多年,吳酸都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,這些陳年往事,早該埋進棺材里。”
他話鋒一轉:“陳漠北,你猜猜原因?”
陳漠北瞳孔微縮。
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應該是我父親的某個部下,當年吳酸往父親跟前那一跪,是在眾目睽睽之下。”
“是一個叫李秀春的人喝多了,無意中說出去的,這人的確是陳良平的部下。”
許盡歡話鋒再一轉:“那你再猜猜,郭陽是怎么知道這樁事的?”
陳漠北想半天,想不出來,只能搖搖頭。
陳器忍不住插話:“陳家和郭家本來就不對付,我爹后來又用刀指著郭陽,他一定懷恨在心,所以暗中到處打聽陳家的事情,想讓陳家倒霉。”
許盡歡也深目看了陳器一眼:“被你說對了,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要讓你們陳家倒霉。”
陳器冷笑:“想讓我們陳家倒霉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口說無憑,誰會信!”
許盡歡:“于是,他就暗中找當年跟著老侯爺的人,打聽這個事情,想找出人證來。”
陳器:“能跟著我祖父的人,都不是孬種,他們不會隨便往外說的。”
許盡歡:“可偏偏就有那么一個孬種,讓他給找到了。”
“那人可是叫鄧成?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陳漠北看過去。
“這人跟著我父親去了東南,我父親本來很欣賞他,想好好栽培,可惜這人喜歡賭錢,賭輸了,就到處借錢。
借了錢,又去賭,最后窟窿越來越大,他就鋌而走險,暗中倒賣軍中物資。”
陳漠北:“紙終究包不住火,事情鬧出來后,我父親讓他滾出軍營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