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寧咬牙:“老三還真是狠啊,專門向著老二最深的傷口上撒鹽。”
秦凰也跟著點了點頭。
為了接近秦揚,秦恭故意安排了一個也叫做“鈴鐺”的姑娘進了二皇孫府上,所以鈴鐺才會很快就得到了秦揚的重用賞識。
“一定是二哥。”秦凰緩緩閉上了雙眼:“為了一人,他屠殺了幾萬條性命,二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”
厲寧倒是神色平靜:“也許這就是為什么當初你父親最為賞識你二哥的原因。”
秦凰的父親,大周的上一任儲君曾帶著秦揚上戰場,其實就已經表明他想在以后將位置傳給秦揚。
秦凰不解地看著厲寧。
“如果是你,你會怎么做?”厲寧問。
秦凰猶豫了一下道:“也許我會殺了領頭的給李鈴鐺報仇。”
厲令突然質問:“可是當年那場祭祀,是墨水河沿途十郡之民默認的!秦凰,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。”
“他們本可以一起救下那個李鈴鐺,哪怕多一個人阻止也好,我想當時除了李鈴鐺的家人,應該沒有人反對。”
“瘟疫面前,誰都想活著,所以……他們也想賭一把。”
厲寧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起來:“為君者,該是殺伐果斷之輩,亂世之中,只有你二哥這種梟雄才能活下來。”
秦凰反問:“可那是幾萬條人命……”
厲寧盯著秦凰:“我問你,十年之前,死了多少人?兩國交戰哪一次不損失幾萬人?那些坐在龍椅上的明知道戰爭會帶來什么,為什么還是執著于開疆拓土呢?”
“帝王史上會給予那些擴大領土的帝王最濃墨重彩的描寫,可是史書上永遠都不會提及他們獲得這一切的時候殺了多少人,自己一方又死了多少人?”
“就算不計較己方損失,那敵人不是人嗎?所以那些計較人命的無法在亂世之中成就霸業,只能在盛世之中錦上添花。”
秦凰的呼吸有些急促了。
良久之后問道:“厲寧,你在乎人命嗎?”
“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!”說罷厲寧轉身向著外面走去。
“你去哪?”
“小茹受的委屈還沒找回場子,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活得太久了。”說完看向了厲小茹和秦凰:“你們留在這里,等著看戲就是。”
……
傍晚時分。
厲寧走進了墨水城的臨時大牢之內。
這里關押著幾十人。
正是白天里被徐獵抓來的湖神信徒。
他們信奉湖神,想要將厲小茹送去祭神,想要活活淹死厲小茹,就像五年前他們淹死李鈴鐺一樣。
五年前,他們同樣淹死了秦揚……
而在李鈴鐺被淹死之前,又有多少無辜的少女死在了這些神棍的手中,又有多少少年郎絕望地跪在湖前呢?
魏血鷹跟著厲寧:“大人,已經調查清楚了,墨水河畔有十大家族,幾乎是一城被一族主導,十大家族當年就有十大祭司。”
“他們正是靠著神權來掌控整個墨水河沿途百姓的,胡家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白天里帶頭的胡姓老者便是當年的十大祭司之一,也是唯一還活著的,而胡家正好就在墨水城。”
“因為當年墨水城距離墨山湖最遠,所以這里遭受的災難最小……”
厲寧冷哼一聲:“就是說胡家的勢力保存得最為完整,你想告訴我這城里還有很多活著的胡家人?”
魏血鷹點了點頭,再看向厲寧的時候,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。
他從厲寧的眼中,看到了過去在所有土匪眼中都不曾見過的狠辣,殘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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