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眾多深色制服的人群中,有一套標準的洛杉磯巡警制服顯得有些與眾不同。
埃里克坐在中排靠過道的位置,他別帶有領帶的巡警制服熨燙得一絲不茍,但在周圍大量出現的西裝警服和少數幾位swat隊員的正式制服中,略顯突兀。
儀式莊重地進行,牧師引領祈禱,警署樂隊奏響哀傷的旋律。
總警監艾斯溫上臺致辭,聲音沉痛而有力,贊揚犧牲者的英勇無畏,承諾警署將是遺屬們永遠的后盾,并誓言捍衛法律與秩序。
家屬區,低低的啜泣聲難以完全抑制。
埃里克表情平靜,目光平視前方,與整個場合同樣保持著一種沉靜而疏離的敬意。
但聽到這些聲音,埃里克心中也是不由嘆了口氣。
一般像這種追悼會,大多都是位于警署中上層的領導參加,基層警員參加的大多都是各大警局內部自辦的小型追悼會。
而且這種令人悲傷的場合,他也是抱著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的態度,就像前世,他永遠不看be結局的電影,電視一樣。
結果,他這個正處于行政休假的普通巡警還是被邀請了,還是家屬特意邀請,這實在是婉拒不了。
所以他只能來了,以至于他這身巡警制服在這里還是有些突兀。
如果可以,埃里克想穿西裝來,但是看著在場的警服,想了想還是算了。
就在,埃里克雜七雜八想著,左耳進右耳出,終于等到艾斯溫總警監下臺時,他看到雷夫上去了。
雷夫制服筆挺,但臉上的疲憊和眼中的血絲無法掩飾,講話的聲音因壓抑著情緒而沙啞,帶著真實的顫抖。
埃里克默默聽著,但突然間他感覺雷夫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,心中頓時預感不妙。
這家伙不會要
“最后我想說的是,一位參與了當晚行動、并發揮了關鍵作用的同仁,在獎勵發放前,主動且堅持要求,將他應得的全部獎勵,毫無保留地匿名捐贈給了我們今天所哀悼的幾位兄弟的家人,直接匯入了他們的撫恤基金。”
雷夫的聲音有些哽咽:“我們尊重他匿名的意愿,但我覺得還是得讓人們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.”
臺下瞬間有了細微的騷動。
不提別人,坐在臺前的大佬們全都回頭看了過來,最后停留在他身上,微微點頭。
周圍似乎有更多隱晦的目光短暫地落在他那身略顯不同,突兀的巡警制服上,那些目光中帶著探究、猜測。
連家屬區那邊幾位犧牲者的遺孀和父母都瞬間淚崩,紛紛看向他這邊。
這一下子,埃里克頓時坐立難安,放在膝蓋上的手,指節微微收緊了一下。
總有這么一種人對夸獎各種什么過敏,而埃里克就是這樣的人,他主打念頭通達,并不需要他人的感激或認可,所以他現在人真有點麻了。
好在,雷夫沒有說更多,說完便下了臺,目光也紛紛移開,這讓埃里克松了一口氣。
追悼會最終在一種悲慟與溫暖交織的情緒中結束。
人們開始緩緩離場,氣氛依然沉重而凝滯。
當埃里克隨著人流默默走向出口,一位被家人攙扶著的白發老婦人經過他身邊時,淚眼婆娑地看向他,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么,最終只是對他微微點了點頭:
“謝謝。”
埃里克微微搖頭,沒有言語,隨即加快腳步,率先走出了教堂大門。
室外陽光明媚,與教堂內的沉重形成鮮明對比。
埃里克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吐出,仿佛要將胸腔內的滯重感驅散,這種場合確實會令人心里變得沉重。
其他都還好,主要是家屬的哭聲……
回頭看了眼教堂,埃里克沒有停留,徑直走向自己的車。
手剛觸到車門,一個平靜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側后方傳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