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家族地,武天川與武天輿特二位長老靜靜地站在門外,彼此面面相覷,最終還是哭笑不得地離開了。
至少,接下來發生在這個院子的事情,基本上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。
這院子里長了不少的靈草,跟龍國帝都那種鬧中取靜、靈氣盎然的四合院有點相似,只是很此刻,這里面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。
當然,這凝重主要來源于主屋的客廳中心位置,那個坐在小板凳上,抱著她那只永遠咧著嘴、此刻卻仿佛也耷拉著耳朵的丑兔子布偶,哭得驚天動地、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粉團子——夭夭。
“嗚哇哇哇——!大哥哥!大哥哥你要給夭夭做主哇——!”
“六哥哥他……他壞死了!他欺負夭夭!嗚嗚嗚——!”
“他……他給夭夭跪下了!咚的一聲!頭都磕地上了!哇啊啊啊——!”
“夭夭才三歲半!三歲半啊!他還是不是夭夭的哥哥了!他是不是不疼夭夭了!他是不是要把夭夭供起來當祖宗啊!嗚哇哇——夭夭不要當祖宗!夭夭要當六哥哥的小師妹!”
哭聲嘹亮,穿透力極強,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撲簌簌往下掉。
剛從沐家回來,身上還帶著未散盡煞氣的越冥焰,此刻端坐在主位,那張萬年冰山臉上,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不是憤怒,而是……一種面對核武器級別小哭包時,手足無措的茫然和頭大。
旁邊,蕭勵贏、陸世楠、文亭湘、連城珝、還有剛被從墻角拎過來罰站的武擇天,一共五人,站成一排,個個表情精彩紛呈。
此刻還在搶救病患的頗霖瑄,算是逃過了今天的這次“修羅場”了。
越冥焰的眉頭擰成了麻花,一臉“師兄不才,哄孩子比打架還難”的沉重。
蕭勵贏則是眼神放空,盯著天花板,試圖用精神力屏蔽魔音灌耳,但顯然失敗了,嘴角時不時抽搐一下。
陸世楠則是罕見的抓耳撓腮,急得原地轉圈,幾次想上前又縮回來,活像熱鍋上的螞蟻,嘴里還小聲嘀咕:“完了完了,小乖寶兒這眼淚,比三昧真火還燙手……”
連城珝依舊面無表情,但眼神放空得更厲害,仿佛靈魂已經出竅,去研究如何用劍氣把哭聲劈成兩半。
武擇天最慘,他杵在角落,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縮得像只鵪鶉,英俊的臉上寫滿了“我錯了”“我真該死啊”“我嚇壞妹妹了我不是人”的悔恨交加,外加“大哥求你別用眼神凌遲我了”的弱小無助。他的額頭上還殘留著一點在歸元洞府磕頭時沾上的灰印子,格外醒目。
“好了,夭夭,不哭了。”越冥焰終于開口,聲音盡量放得平緩,試圖用他慣常的威嚴氣場鎮壓一下小哭包,“你六哥哥他…不是欺負你,他是……太激動了,表達方式……嗯……比較……獨特和憨批。”
冰山般的大師兄努力搜刮著腦子里關于“人情世故”的貧瘠詞匯,試圖解釋“磕頭”這種古老而莊重的禮儀對一個三歲半幼小心靈的沖擊力。
“獨特?!”夭夭猛地抬起小臉,大眼睛哭得跟熟透的桃子似的,小鼻頭通紅,聲音拔高八度,“哪里獨特了?!他咚的一聲!嚇死夭夭了!夭夭還以為要遭雷劈了呢!嗚嗚嗚…大哥哥你還幫他說話!你們都不疼夭夭了!”
控訴完,小腦袋重新埋進兔子布偶,新一輪的“嗚哇哇”交響樂開始。
越冥焰:“……”
冰山臉徹底裂開一條縫。
他感覺自已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,比面對一百個櫻花國天忍圍攻還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