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開始,她只是抱著管家的脖頸,黏黏糊糊的小聲喊熱。管家問她是不是不舒服,她又聽不懂這話似的,沒有給出回應。
這不太對,管家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溫度是正常的,但他還是加快了腳步。
他抱著俞歡匆匆往回趕,腳下忽然一頓。
俞歡碰到了他的臉,像是尋到了一塊冰涼的石頭,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臉貼過去。
臉貼著臉。
她的臉頰那么柔軟,此刻正緊貼著他尋找涼快,觸感幾乎稱得上鮮明。
他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他嗓音艱澀的喚了幾聲,沒有得到回應,別無他法,只能繼續往前。
他的臉仿佛被她貼的熱了起來,沒辦法再帶給她冰涼的爽意,她有些不滿足了,手指摸索著,探去了其它的地方。
脖頸是涼的。
管家明顯感覺到,她摸過去的時候,精神一下亢奮起來,像尋找到寶貝那樣,迫不及待的想過去貼貼蹭蹭,卻被擋住了。
他穿的很嚴實,扣子系得很緊。
她反反復復的嘗試了好幾回,沒有辦法從那又緊又窄的空間里鉆進去,有點小惱火的,憤憤的盯著他的衣服看。
像看仇人一樣。
她使勁盯了一會,仍然很生氣,用力“哼”了一聲,極具威脅意味。
像沖人哈氣的小貓。
當然,她現在沖的是衣領。
管家騰出一只手,似乎要將她的手趕走,不許她再胡來,她忙躲了一下,可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,到底還是被管家抓住了指尖。
她的手,像是被鐐銬銬住一樣,被管家拖著移動,落在了個質地堅硬的地方。
是一枚扣子。
他衣領最上方的那顆扣子。
他引著她,找到了鉆進去的通道。
俞歡知道這是什么,急急的上手去解。
那扣子扣的很緊,她又是趴在他身上的姿勢,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容易解開的角度。
她和那枚扣子斗智斗勇了很久,一直到管家送她回到她的臥室,她都沒能解開。
臥室里點著小燈,吸血鬼不喜歡光亮,那燈也不像人類世界的燈一樣明亮,反而是昏黃的,勉強能夠看清的狀態。
這樣的光線,正好可以讓管家看見她的臉。
她解不開扣子,惱了,松手不管它,抱著他的脖子生悶氣去了。
他正凝神思索著她過于反常的原因時,后頸忽然傳來異樣的觸感,濕潤的,仿佛帶有溫熱溫度的……
他寬大的手掌覆在俞歡腦后,將她的臉掰過來。
他以為她是想吸血了,正打算將她放在床上,而后再解開扣子……可她轉過來,對著他的是一張微紅的有些迷亂的臉。
“您,怎么了?”他的聲音有些啞。
俞歡定睛看了他一會,似乎認出他來了,哼哼唧唧的抱怨著,“我好難受啊。”
“為什么難受……”他下意識的問。
“你不給我親。”她瞪著他,用有些濕漉漉的眼。
管家恍惚間成為了一具尸體,什么都不會做了。
直到俞歡理不直氣也壯的一本正經的在他耳邊念叨著,“你是我的管家,那就是我的人,我的人,就是要給我親的,我要親你,你不能反抗……”
她忽然就撞上來,像只不講理的小獸那樣,親吻啃咬他的唇角。
喉結滾動,管家正要彎腰,一直黑色薔薇花受不住他們的折騰,從他衣襟上跌落下來。
那是來的路上,俞歡插在他胸口處的。
管家定定的看著那支薔薇,忽然明白了。黑薔薇,培育困難,對生長環境的要求極其苛刻,曾經是血族風靡一時的流行花,現在已經很難尋見了。
它的香味有輕微的迷情作用,只是那點微不足道的藥效對吸血鬼來說,并不值得放在心上,也就一直沒有人注意過。
但,俞歡只是半個吸血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