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歡聽著他們的話,心中雖然緊張,卻并沒有慌神。
當初護衛緊跟著她,沈仲方和沈明煦也就在附近,她不見了,他們必定能第一時間發現,應當已經在找她的途中了。
只要等著,等到他們來就可以。
但也不能全靠他們,還得自己想個法子,拖延些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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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所料,護衛長第一時間就朝宮里遞了信,沈仲方也叫小廝疾跑回去報了信。
街上人魚混雜,護衛長不敢想象那些不知道福禧郡主身份的賊人,會做出什么事來。
來不及等待更多調令,他們便開始一個個在街上盤查可疑之人。
方才吐火的雜耍藝人所待的地方對面,便是個茶樓,樓上有窗,高坐在那里便可盡攬下方人煙。
方才有一著鴉青色撒花暗紋緞面長袍的雅致公子坐在此處,事發之時原本是要提醒的,只是那群人動作太快,待雜耍藝人的聲勢小下來時,人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沈仲方強忍著焦急心情,一個一個向附近的人打聽:“有沒有見到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,穿著豆蔻粉的衣裳……”
“我看見了。”
被他拉著的人答不出來,反倒是一個剛從茶樓上下來的俊逸公子哥,舉著折扇搭話。
“當真。”沈明煦立即沖上來,“你見到他們往哪走了?”
這位公子哥的眼光可比那兩個捉人的好使多了,通過他們的穿著姿態及周圍散布的大批護衛,便看出他們的身份非同一般。
正巧,那陳家少爺也是豪橫之戶,便見他們這大戶人家斗去吧,看誰斗得過誰。
懷著對高門大戶的某種隱秘嘲諷,這位公子哥給他們指了地方,“這條街走到頭再往東拐,一直走到第三個巷子,最里面,去晚了,你們那位小姐的安危,可就不能保證了。”
他以為他們聽完便得急匆匆的去找人,哪知護衛長一把按住了他,冷聲道,“你一塊同去。”
這人能這么精準的說出地方,莫不是和這件事有干系。
護衛長的手勁非同尋常,那人想跑也沒跑得了,只得悻悻的跟著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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壽康宮
沈盡枝正同身旁的大宮女說著,“她一走,我便覺得這宮里悶得不行……”
正說著話,傳話的小太監急匆匆跑進來,一進來便磕頭,慌慌張張的報:“太后,太后娘娘,宮外來信說,福禧郡主出事了。”
沈盡枝猛的站起來。
她忍著滔天怒意,聽太監說完來龍去脈,用力拍桌子道:“找,都去給我找!所有人都去!把那條街封了,把京城給我封了,掘地三尺也得把郡主找出來。”
大宮女怕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樣做,同新帝鬧得不愉快,忙提醒道:“娘娘,這事也同陛下說一聲吧。”
沈盡枝面色陰沉,舒了幾口氣,穩定下來提步便走:“本宮親自去同他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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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執宴同俞歡說了,不會寫的可以去找他。
可是俞歡只當那是客氣話,他都是皇帝了,還能見她使喚來使喚去?批折子都批不完吧,還給她寫功課呢。
她便沒有放在心上。
皇帝的住處離壽康宮并不遠,可是云執宴從沒遇見過她。
他剛坐上這位置,暗處還有不少人在盯著他,又有堆積成山的公務等著他處理。
只是從忙碌中抽離出來,想到她,就會有絲悵然浮上心頭。
她怎么不來呢?
他為什么那么想她來?
云執宴想不明白,干脆將這點私情放置在一邊,打算冷一冷,等那點悵然消下去能夠理智處理這件事后,再去解決。
偏偏事與愿違,越不愿意去想,越是往那里想。
倘若,她將他忘了怎么辦。
他忽而驚醒,從御書房出來時。天色已經暗了,可他還是朝著壽康宮的方向走去。
還沒走到一半,遇見了從壽康宮出來的匆匆忙忙的往宮門方向去的宮人。
“這么急,有什么事?”云執宴叫住他們。
他們聽得是太后的命令,還沒有稟過皇帝,害怕被問罪,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:“福禧郡主在宮外走丟了,太后娘娘憂心如焚,叫奴婢們帶人去找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