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這幫人打交道,刀既要能砍出去又要能收回來,徹底撕破臉把人得罪,對平頭大隊未來的發展沒半點好處。
他比了個請的手勢。
人連三步沒走出呢,剛剛高呼活不成了并嘎過去的那位嬸子,一個咕嚕從地里爬起,沒事人樣該干活干活。
年輕人臉色陰郁了一瞬間,這是裝都不裝了?
中年人也暗暗心驚,宗族有凝聚力也就算了,一個大隊整體的凝聚力這么強,真有點可怕了!
同時來前不是有人說,跟大隊長對上,胡家宗族一定會站出來幫腔嗎?人呢?
他不知道的是,昨夜胡家都被敲打過了。
竹編被排除在外就算了,繼續唱反調搞小團體壞事,養雞養鴨賣給養殖場的活計,別怪村里不帶他們。
胡家:已老實,勿念!
目光逡巡一圈,沒找到所謂的胡家族人,中年人剛想收回目光,余光就瞥見兩個人正大光明跟在身后。
一個是上面叮囑過不要正面剛的阮現現,一個是正鼓搗著相機的朱慶。
心中一哽,到底沒忍住問:“兩位小同志不上工,跟著我們做什么?”
阮現現笑瞇瞇,一扯朱慶,“我身邊這位朱同志,是專寫實事的報社著名編輯。
這不難得見到縣領導下鄉親切慰問老鄉的盛況,就想全程記錄,寫一篇專欄報道。”
寫什么,是贊揚村縣一家親?還是把他們威脅恐嚇隊員的丑惡嘴臉編纂成實事登報?阮現現沒說。
中年人想抓狂,誰來告訴他,窮鄉僻壤的鄉下,為什么要有照相機和報社編輯這種生物???
干笑兩聲,“是,是嗎?”
接著話音一轉,“你呢?沒有其他工作要忙嗎?”
只要這貨不在,沒收一名編輯的膠卷還不是手到擒來?
阮現現驕傲一挺胸脯,“領導不用擔心我,我就是祖國的一塊磚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
您不知道,這小孩他媽平日在省里的工作比較忙,下鄉前托我照顧點。
身為長輩,今天機會正好,我就隨便指點下他的文筆,年輕人嘛,下筆語言容易犀利激進,我得看著點。”
中年人又想嘔血了!
說指點那是真的指點,來到大隊辦,阮現現就把人撇下不管,和朱慶單獨坐到角落小方桌。
時而有對話聲傳來:“不能這樣寫,有損公職人員形象,不是有照片嗎,我教你。
開始大肆批評公職人員不作為,正面描寫隊員的無助和恐慌,側面描寫兩位領導的欺行霸市……
帶吸引住讀者目光,結尾來一處峰回路轉,講明都是誤會,原來領導是以假裝恐嚇的方式,激勵隊員。
聽明白了嗎?”
你還不如直接罵他了,中年人暗忖,小編輯聽沒聽明白不知道,反正他聽明白了。
諷刺手法,文人善用的諷刺手法。
胡和碩輕咳一聲,示意中年人去看斷掉的電話線,聲音溫和,可說出的話,一點不像聲線那樣和煦。
“兩位的來意我知道,線路可以維修,不是大事,但兩位要寫一份承諾書。
因電話線維修產生的一系列后果,需要由兩位全部來承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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