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,“知道你腿長了。”
我見邵右終于消停了,才起身,專門跑了一趟廚房。
等我回來,菜陸續就上了。
渝城菜的特色就是個麻和辣,桌子上一片紅彤彤的,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,我已經不記得我有多久沒吃上渝城菜了,看見毛血旺和水煮魚的瞬間,就想起馮媽媽。
快過年的時候是孤兒院最熱鬧的時候,這時候社會和政府捐贈的新年物資很多,馮奶奶就會給孩子們煮上熱騰騰的鍋子,有時候是毛血旺,有時候是自己炒料的火鍋。
冬天很冷,可一屋子的孩子和志愿者圍在一起,熏的人心欲醉,那才是我印象里新年最快樂的時候。
餐廳很熱鬧,我有點想念馮奶奶了,眼前一片蒸騰。
我把水煮魚下意識往賀容川面前推了推,還不忘跟他眨眨眼,“賀總,你吃這個。”
賀容川看了我一眼,拿起筷子夾了一塊,送進嘴里。
他人長的斯文,吃飯也斯文,一塊普通的魚肉也是細嚼慢咽,然后若無其事地夾了第二塊。
孤兒院的孩子不能吃辣,馮奶奶廚藝好,但是一年只做那么幾次飯,有自己的秘訣,可以讓菜看起來紅彤彤的,吃起來不麻不辣,卻是很香。
賀容川的胃病是要長期調理,不能吃太辣。
我剛才特意去了一趟廚房,結果還算不錯,他看起來還挺滿意的。
賀容川幫了我很多,也給了我現在的工作和生活條件,能為他做點事,我還挺開心的。
接下來一頓飯,賀容川就只吃面前的魚,偶爾跟張騫或者邵右搭兩句話,有時候是工作有時候是球賽。
此時的他,襯衫被卷到手肘,飯菜的熱氣下,男人的臉色比平時多了幾分紅潤,明明還是那個人,但此時的賀容川姿態放松,比我平時看見的高高在上的“賀總”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飯吃到一半,邵右突然“唉?”了一聲,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飲料,又去看賀容川,“你今天吃渝城菜居然連汗都沒流一滴?”
我心虛低頭去數碗里的米飯,聽到賀容川淡淡道:“嗯,味道還不錯。”
邵右不信邪,狐疑地拿起筷子就要夾水煮魚,“這么好吃?”
賀容川冷瞥了他一眼,“你不是魚肉過敏。”
邵右立刻就放下了筷子。
倒是張騫,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。
酒足飯飽,我去買單,才被告知已經有人買過單了,服務員指了指賀容川,“那位帥哥老早就付過錢啦。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,說好了請張騫吃飯,結果是賀容川買單,讓服務員開了個發票,準備一會給賀容川的微信上轉過去。
回去的時候,剛好聽到賀容川和邵右在聊工作,“何生屹找了van,咱們去渝城找于老助陣是最好不過的,但一想到他家那個于佳婷我就頭疼,這次你自己去吧,我就不去湊熱鬧了,我怕我忍不住打人把你的合作搞砸了。”
我頓住腳步,于老,圈內人都知道的。
他本名于震山,是規劃設計里的元老級人物,哪怕是van這樣大師級別的人物,到了跟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老師的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