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緩慢開口，“人活著，總有路的。”
我不是不肯認命，只是不肯認沒有努力就已經定了結局的命。
賀容川只回了一個字，“嗯。”
嗯是什么意思？
是答應還是不答應，我不知道。
但是可以預見的是賀容川這會心情不好，再追問，那只會被刺，還得不到什么切實的答案。短暫的猶豫后。我還是決定回孤兒院，先問問馮奶奶。
飛機很快落地渝城，來接機的是于老的學生，叫陳爾，，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，也是賀容川這次見于老的引薦人。
陳爾明顯跟賀容川很熟，笑呵呵道，“上回見你還是七八年前，前幾天還跟老師念叨你，可算是把你盼來了。”
賀容川放下行李跟他握手寒暄，“陳叔，麻煩了。”
陳爾擺擺手，“哪里的話。你能來不知道多少人高興呢，佳婷早幾天就開始給你準備生活用品，要不是被事情絆住，哪兒輪得著我來接你。”
他接過賀容川手里的行李箱，賀容川沒有拒絕，只是自然而然地接過我手里的，順勢跟我介紹，“這是于老的學生，陳叔。”
我彎腰笑著叫人，“陳叔好。”
陳叔好似才看到我，眼底帶著明顯的驚訝，笑容卻依舊熱絡客套，“秘書換人了？蘇鈺那小子呢？”
下一秒，我就被賀容川摟著腰帶到了身側，“蘇鈺在江城辦事。這是我女朋友，林晚。她是你們渝城人，這次正好帶她回來探親。”
陡然跟賀容川距離這么近，即便是我知道，賀容川放在我腰間的手除了拉我過來的時候稍微貼近了一些，這會只是虛虛的碰著我的大衣，我還是覺得尷尬，像是走進鏡頭里的路人，明明知道是要演戲，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僵硬。
陳爾深深看了我一眼，“這么快就見家長了？”
賀容川半開玩笑道，“不是說你們渝城姑娘好嫁，不看緊點怕人跑了。”
陳爾蹙眉，想說什么，但是似乎是忌憚我在場，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，“那你這，還怎么跟我去于家嘛。”
“今天就不叨擾了，我們明天一早再登門拜訪。”
賀容川說話的功夫，拍了拍我的腰，提醒我跟上。
機場離楓季一個小時的車程，陳爾把我們送到就離開，辦理入住的時候，我才發現蘇鈺只定了一間房，跟賀容川一起住。
我們不是演戲？
又不是在于家，也沒有觀眾，住一間房給誰看？
我茫然地看向賀容川。
賀容川約莫也猜到我心里的想法，一臉“你在想什么好事”的表情，語氣淡淡，“定的是套房。”
事實證明，人在無語的時候，真的會沉默。
我心里抓馬，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地提著箱子跟上帶路的經理。
蘇鈺定的是楓季的總統套，里面是我這輩子都想象不到的奢華，客廳的桌上放著兩套禮盒。
應該就是蘇鈺提前買好送來的禮物。
我顧不上看，把行李一放，迫不及待地問賀容川，“為什么不現在過去？”
“昨天蘇鈺說van準備動身來拜訪于老，若是讓他們提前，豈不是失了先機。”
賀容川正站在客廳，一邊打開禮盒一邊道：“他搶不到先機。”
我疑惑，“為什么？”
賀容川睨了我一眼，“于老跟老夫人，有午睡的習慣，這時候去也見不到人。而且，明天就是于老夫人七十壽宴。今天就來的人如過江之鯽，他還排不上號。”
浪費精力的事情，不如不做。
他抬眼看了我一眼，“下午沒什么安排，你可以隨意活動。”
“謝謝賀總！”我知道賀容川心里有章程，頓時放心下來，下午可以隨意活動，這意味著，我有時間回孤兒院，只要天黑之前趕回來，不耽誤明天的行程就行。
想到能回家，我壓抑了幾個月的情緒瞬間放松下來，轉身提起行李，挑了個小房間，把行李箱打開。
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，里面都是我給馮奶奶和孩子們帶的禮物。
有我買的，還有蘇小寧知道我今天要走，連夜送過來的。還有一些平時看到就會惦記，買下來存著的。
吃的喝的玩兒的，還有慢性病常備的藥，應有盡有。
我原本還怕住在于家打開箱子都是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丟人，可以直接送回孤兒院，那是最好了。
我把要用的東西都拿出來，合上行李箱，提著就走。
出門的時候，見賀容川正坐在客廳的書桌前辦公，神情專注，好像眼里只有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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