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馥見沮授折返回來,不由發問。
“公與還有何事啊?”
“明公。”
沮授躬身一禮,提醒道:“臣先前所言,還有一條路......”
“何路?”
韓馥頓時來了精神。
沮授四下看了看,見堂內無人,上前幾步,走到韓馥身邊。
“車騎之所以舉兵來伐,皆因袁紹之故。”
沮授壓低聲音,“若要車騎息怒,當擒袁紹以獻車騎!”
“這......”
韓馥面露猶豫之色,“我為袁氏故吏,如此不妥吧?”
舊主、故吏這層關系,在漢時就相當于是君臣關系。
袁紹在冀州與他奪權之時,他可以搞點小動作,讓袁紹過得沒那么舒服。
可若是為了活命把舊主給賣了,那就不行了。
天下士族會把他罵死。
再者說了,今日他韓馥為了自己,將舊主出賣,那么明日他麾下的吏員,也可以將他賣了。
這種事情屬于是政治底線,不能做。
退一萬步說,哪怕他臉都不要了,做了這件事,也不在乎罵名,更能順利的活到壽終正寢。
那他的兒子呢?
以后還會有人愿意幫助他韓家嗎?
“明公此言差矣!”
沮授微微搖頭,“于明公有恩的是袁氏,又非他袁紹。”
“冀州有今日之禍,罪魁禍首便是他。”
“先前他兵敗,勢孤來投,明公肯接納,已經是仁至義盡了!”
“難道明公要為了一個國賊,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,和冀州百姓的性命嗎?”
韓馥的眼神瞬間清澈了。
對哦!
對我有恩的是袁家,又不是他袁紹!
“公與之言,振聾發聵。”
韓馥忙道:“還請公與細說。”
抓袁紹,可以。
可當初袁紹來投之時,并不是孤身前來,而是帶著兵的。
鄴城的大軍中,還有兩萬多是袁紹的人。
這些人,韓馥一直無法掌控。
如今麴義投降,趙浮程奐戰死,張郃高覽又在外面鎮守,城中已經沒有大將了。
若是他們反了,那該怎么辦?
沮授見韓馥終于聽勸,心里十分高興,忙將胸中計策道出。
“明公可密令文威于今夜領兵,先悄悄將袁紹的大營圍了,再派人到袁紹府中抓人。”
沮授眼中閃過一絲狠辣,“若敢有反抗者,殺無赦!”
韓馥聞言面露驚駭之色,正欲開口,又被沮授打斷。
“明公擒了袁紹之后,當速遣使將其送往車騎處,并敬獻珍寶,致以歉意。”
“如此一來,車騎必定退兵!”
“退兵?”
韓馥一聽到這個詞,瞬間將方才的驚駭拋至九霄云外。
“果真?”
沮授點頭。
“明公莫要忘了,車騎是冀州人。”
“冀州人?”
韓馥一愣,隨后恍然大悟。
漢時有三互法,本地人不得擔任本地主官。
張新是冀州人,從法理上來說,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任冀州牧一職。
這一點張新軍中的俘虜不知,韓馥肯定不會不知。
也就是說,張新即便打下冀州,也無法名正言順的統領。
必須要有一個人替他代領冀州事務。
如果按照沮授所說,把袁紹抓了送過去,再賠錢道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