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們說,你是陰謀家和戰術家。
“但我從沒看到你這么……”
“自怨自艾?”
黑白兩色的塞星人笑出了聲:
“我經常如此,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的又一次偽裝?”
阿爾茜還有些不依不饒。
憑直覺,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:
“上次你看起來像是陷入休眠的時候,附身到了杯子身上……”
“不會了。”
警車的語氣甚至有些強硬,不復往日的慵懶:
“再也不會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rc,我夢到了那時候——我們撤離塞伯坦的時候。
“你還記得嗎?”
“……怎么可能不記得。”
“他和雷霆拯救隊最后的成員留下斷后,讓航天中心的最后一批飛船成功撤離。”
阿爾茜低下了頭,她的身形整個隱沒在了地心世界高高的長草中:
“那時,我沒有留下。
“我很想留下。”
“但我們都走了,不是嗎?”
警車的聲音十分柔和,帶著嗡嗡的低鳴聲,仿佛鎮流器低頻的蜂鳴:
“因為我們知道,他最希望的,不是我們和他一起死。
“而是有人能活下去。
“而和他并肩作戰到最后的,竟然是……”
警車也不愿再說下去。
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:
“他們這樣的人,本就不適合成為統治者。
“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被十幾萬星周前的仇恨控制了火種。
“另一個則犧牲精神過剩,如果不是天尊眷顧,早就死了無數次。”
阿爾茜猛然抬起頭,眼神中帶著譏諷:
“那你就適合嗎?”
“我也不適合,”
警車干脆地搖了搖頭:
“真正適合成為領袖的,是人類頭領戰士這樣的人——不,我不是說他適合統治塞伯坦。
“而是說,他這樣的人,才能帶領一個種族沖破桎梏,走向未來。
“他能像暴君一樣戰斗,也能像領袖一樣寬容。”
阿爾茜從長草中站起身,瞪著他:
“你對陸的評價,讓我有些意外。
“但不要高估他的寬容,警車。
“他的寬容僅限于對他的子民。
“現在,你如果在他的地盤,他的眼皮底下還去籌謀你那些計劃。
“我敢保證,你會死得很難看。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
警車的臉上又掛起那種有些欠揍的笑容,擺了擺手:
“我很清楚,他的寬容并不會惠及我。
“我敢肯定,自從他意識到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后,就無時無刻不想讓我躺進方舟上的公墓里。
“只是礙于你們在幫助他的種族,不想破壞外交關系,以及出師無名,才沒動手。”
“……”
“說回來,阿爾茜。
“不,我沒有在策劃什么——盡管你,陸,甚至震蕩波都不會相信這一點。
“我曾經的所有陰謀詭計,既不是為了博派,也不是為了那個傻大個。
“而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阿爾茜愣在了原地。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