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副鄉長有點尷尬地說:“夏鄉長,我說的是這個意思,咱東嶺鄉是山區,群眾的底子很薄,集一次資時,大家還能承受,不出一個春上,攤派兩次錢,恐怕群眾不會接受。”
旁邊的幾個老同志紛紛表示贊同,說:“夏鄉長,廣大群眾手里真的沒有那么多的閑錢。”
夏文博想想,大家說的確實有道理,又讓汪翠蘭說說用些什么辦法。
汪翠蘭本也是馬上要調走的人了,也不愿意在得罪人,就支支吾吾的說了些沒用的話。
夏文博無奈,只好問另一個從鄉武裝部提上來的副鄉長。
這小子到是提出了一個思路:“夏鄉長,我們這里礦山多,再加上最近的旅游項目修建,常駐在東嶺鄉的車輛就更多了,你們二位領導看看,是不是可以從這上面做一些文章?”
萬子昌一拍大腿:“對對,這倒是一個好方法。”
夏文博聽了也覺得有點道理,修路還不是為了這些車輛的方便啊,于是,大家當場估算了全鄉目前常駐的大小車輛,做出決定:每輛大車出一千元,每輛小車出五百元,每輛拖拉機出三百元,每輛自行車出十元。也就是說,凡是帶轱轆的都拿錢來,只有走路的不用拿錢,因為從用腳走路的人的角度看來,修不修柏油路面沒有關系,兩只腳不僅可以走路,還能夠上樹呢。
大家對這種方法沒有太大的異議,萬子昌就讓辦公室以鄉黨委、鄉政府的名義起草文件,準備動員會議的材料。
夏文博事后心情總覺得有些郁悶,原來他心里想的是辦實事、辦好事,認為那樣一定會得到干部群眾的熱烈擁護,誰知道真正干起來,并不是“振臂一呼,應者云集”的局面。
雖然也有了具體的方案,但夏文博心里就不是個滋味,既然黨委會上已經定下了調子,不再向全體群眾攤派集資,也就沒有必要開“八個全體”的動員大會,然而畢竟這次是個不小的集資任務,于是,夏文博決定會議只開到村干部這一級,由他們下去動員集資對象。
在會上,夏文博講了這么幾個意思:一是“要致富,先修路”,列舉了本鄉因為道路不好,有限的資源潛力不能得到發揮的例子。二是講了這條路不是修不修的問題,而是如何修的問題,縣里對東嶺鄉的支援是前所未有的,大家必須抓住機遇,乘勢而上。三是講了這一次的集資辦法,誰受益,誰出錢,不能向群眾攤派,要求各村下去務必動員好群眾,把能夠收的資金抓緊收上來。
會議下來,好幾個村支部書記都到夏文博屋里,說這錢不好斂,特別是有車的主兒,玩車差不多都玩窮了,各自欠了一屁股的債,再讓他們拿出這么多的錢,恐怕很難辦到。
夏文博非常氣憤地說:“咱們鄉這么多的車輛,這么多的車主,誰不知道他們有錢?買臺車,一天就能掙幾百元。說句不好聽的話,我經常聽說,司機們吃飯時,在路邊店摸一回“雞子”,也要上百元,這千把塊錢,少他媽的嫖幾回窯子就趕出來了。修好了路,走得最多、走得最快的,還不是這些車輛?叫他們出點血,就跟殺他們一樣,叫我如何也想不通。”
夏文博雖然這幾天境況不太好,到處都傳著他要下臺的留言,但依舊還是余威猶在,這一通軟里硬里的批評,連這么粗的話都說出來了,顯見決心大,幾個支書也就沒有敢硬頂,只虛虛地表示,夏鄉長,請你放心,我們回村里加倍努力,力爭完成任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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