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沿著大路行走,炙熱的太陽高空掛著,炎熱的氣息蔓延。
大人讓車夫放緩了速度,許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,思妄精神疲憊不堪,剛上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,一路都坐在萬宸腿上,連被人抱著下了馬車也只是稍稍皺了皺眉,不愿睜開。
府內早就跪起一片傭人,正欲恭迎大人,卻沒想常年獨善其身的大人今日帶了個人回來,還是坐在大人腿上回來的,大家一時都有些不可置信,揉了揉眼珠再看一眼,確實是大人本人。
大人向來不喜別人觸碰,更不允許別人觸碰他的東西,性格沉悶,府上傭人從來都待不過一個月就得重新篩選,雖說奢侈,但沒人敢說什么,畢竟他是大人,而且長相還如此俊美,深得人心。
不過今日著實玄幻,大人對坐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動作輕微,似乎并不想吵醒那人,用手做了噤聲,一群人就趕忙憋緊了呼吸,大氣都不敢出一個。
直到大人驅動輪椅,帶人離開了大堂,一群人才敢捂著胸口呼氣,小聲嘰喳地議論著大人帶來的那男人到底是何許神圣。
——
思妄緩緩睜眼,下意識就看向枕邊,不過身邊空空蕩蕩,平坦整潔。
被枕散發一股清素的竹香,安神凝魂,思妄眼角烏黑,還有點困倦,盯著床板看了好一會,才從床上爬起來。
“醒了?喝點藥。”那人手上端著藥湯,輪椅無風而動,身上只簡單穿著一件白衫,領口微敞,露出白皙的肌膚,發尖濕潤,似乎剛剛沐浴好。
思妄遠遠看著他,忽而瞇眼,諷刺道:“頭一次聽說將死之人還要喝藥的。”
萬宸來到他身前,聞言皺眉,“何人要你死了,這藥可治愈你丹田處的傷,喝了。”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思妄一想起自己的丹田儲存的修為現在毀于一旦,他頓時氣血上涌,心情怒不可遏,死死瞪著萬宸,罵道:“你什么意思!諷刺我現在只是個靈力全無的凡人?!你別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了,不過就是個跛腳的瘸子,有種就殺了我,別來這里惡心人!”
他一連串的話難聽至極,看到那人臉色逐漸變青,渾身寒意更重,心里著實快意許多。
萬宸攥緊了手里的藥,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思妄看,緊閉的雙唇微啟,聲音低啞:“我如今這樣,是誰害的?”
“是我害得又怎樣?你現在想報復回來?你不是已經得逞了嗎,我現在一無所有,想殺便殺吧。”思妄冷言冷語地諷刺著,目的就是想看這家伙生氣的樣子。
萬宸閉了閉眼,再度睜開時,瞳孔灰沉:“你很討厭我?”
“大人對我做的事難道我還得喜歡?”思妄反問,表情更加嘲諷。
“如果我不對你做這些,你眼里永遠都不會有我。”萬宸呼吸緩慢,藥碗都被攥碎了幾塊,扎進肉里,痛感卻不及心臟萬分。
“我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。”他聲音緩慢沉重。
“我不喜歡別人碰你。”
“如果我什么都不做,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對你的心思。”每說一句,他便湊近一分,眼里蘊含的情緒翻涌,白發散落,猶如艷鬼。
“我想你做我的道侶,想你成為我的東西,想獨占你,侵犯你……如果我一開始就和你說我的心思,你會愿意?”男人呼吸不穩地說完這些話,眉睫微顫,緊抿雙唇,手攥得愈發緊。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思妄被逼到墻角,避無可避,同時也有些驚愕,那人眼神太過認真專注,讓他有些凌亂。
不過他沒那么容易感動,勉強扯了扯嘴角,低聲惡意道:“你是斷袖?那真可惜,我最惡心斷袖了。”
自他這一句落下,連呼吸聲都靜止了。
萬宸沉默了,黑眸如同深淵一般,靜寂無聲。
直到等得思妄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的時候,那人才輕輕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