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謨身后總是跟著一只跟屁蟲。
這只跟屁蟲穿得衣服皺巴巴的,臉也是臟兮兮的,像見不得光的影子,每每站在墻角望著少年,就像望著一束永遠照不到他的光一樣,懼怕又渴望。
齊謨是母親口中鄰居家的孩子。
他成績每次出來都是年級第一,幾乎只要是參加過的比賽都能獲獎,他甚至比自己同歲的孩子都要成熟,衣服總是干干凈凈的,人也白白凈凈,在這個小小的農村里,他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。
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,又干凈又溫和,和窮苦的小鄉村格格不入。
思妄很喜歡齊謨,喜歡得恨不得把他藏起來。
只是齊謨不是他的東西,他擁有的,只有弟弟玩剩下的小木偶。
這是他僅有的最喜歡的東西。
思妄出生在農村很常見的家庭里。
他身上的衣服洗了穿上,可能得過個七八天才會換下來重新洗一遍,母親生了五個孩子,三個兒子兩個女兒,而他是最大的那個,所以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那個。
他是哥哥,父母也在很早之前就給他下了通牒說不能讀書,思妄并不抱怨,只是有些麻煩的是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。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在同齡的孩子里,他也顯得成熟。
在他們破舊的瓦房旁邊,穿著白色襯衫的叔叔建起了一座新房子。
他似乎和母親的其他親戚一樣,又有些不太一樣,叔叔帶了很多的糖果和飲料來到思妄的家里,帶著一副眼鏡,很有學問的模樣,而思妄的眼睛只被他牽著的男孩所吸引過去。
準確來說思妄并不是在看男孩,只是望著男孩手里提著的糖果移不開眼。
他目光太過渴望,引得客人沒忍住笑了,母親有些尷尬地拍了拍他的腦袋,思妄臉噌的紅了,一溜煙就跑回自己的房間里去。
不一會兒男孩敲響了他的房門,禮貌地問他:“可以進來嗎?”
而思妄也有樣學樣,咳了咳嗓子,故作平靜地道:“可以,進來吧。”
思妄的房間小小的,母親說等他長大些就得把房子讓給弟弟睡覺了,以后他的睡覺區域只能是外邊的沙發,所以思妄很珍惜自己暫時的小屋,把它整理的干干凈凈。
似乎沒想到衣服穿得臟兮兮的小男孩房間會這么干凈,齊謨慢半拍地把糖放在桌子上,掃視了一下男孩的床鋪,開口問:“要吃巧克力嗎?”
思妄暗自打量眼前這個男生,白色襯衫衣領扣起,衣袖也折的整整齊齊,穿著他很少見到的牛仔褲,那雙腿修長筆直,模樣溫和,臉也白白凈凈的,只是眼角微微瞇起,似乎有些近視。
他含糊地應了一聲,實際上連巧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他只聽路過的孩子形容過,那是甜甜的,甜得就像云彩一般的味道。
什么叫做云彩一樣的甜味呢,思妄很好奇。
齊謨剝開了一個金色錫紙包裹的松仁巧克力,看著男孩灰撲撲的小手,還是選擇遞到思妄的嘴邊:“很甜。”
男孩沒有多抗拒,他乖巧地張嘴,任由一個剛見面的人投喂自己。
融化在口腔里的是微微帶點苦澀的松子杏仁味,還有一股醇厚的,帶著一絲奇妙口感的順滑甜味。
思妄好吃到瞇起眼來,有些舍不得咬下去,他含著這塊神奇的巧克力,舌尖滑動,最后又抑制不住地輕輕咬動,巧克力漿在口腔里爆發,甜的味道占據了苦澀,他幾乎是第一口就愛上了這種味道。
齊謨注視著他的表情,似乎也有所感染,剝開了另一個巧克力,這個是抹茶味的。
才剛遞到自己嘴邊,男孩就像一條小狗嗅到了香甜的味道一樣,絲毫不在意二人的距離,湊過去咬住了這塊巧克力,唇瓣幾乎和男孩貼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