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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可能會死呢?
他不可能會死。
我寧愿相信一切只是一場夢,或者這只是他想徹底擺脫我的方法,也不愿真的相信他的死訊。
可現實總那么殘酷。
我知道他不想見我,所以讓張叔去打探消息。
張叔走時還安慰我。
說先生放心,卿少爺的近照每周都有,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說死就死呢?
我也這么安慰自已。
可再回來時,張叔面色凝重。
室內格外安靜。
我站在那,聽見自已沉悶的心跳。
“他怎么了?”
我問張叔。
“他很好對嗎?他很幸福對嗎?他只是在騙我對嗎?”
張叔語氣艱難。
“先生,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難以接受…”
“卿少爺在四年前就失蹤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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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?
我問張叔,為什么要開這樣的玩笑。
因為這話聽起來的確像玩笑。
我每周都能看到照片的人,怎么可能會早在四年前已經就失蹤?
但今天不是愚人節。
張叔也不是沒有依據亂說話的人。
他給我看了檔案,上面清晰顯示,卿家的傭人早在四年前就已經上報卿家小少爺失蹤的消息。
如今四年過去。
剛剛好,是法律規定的失蹤人口死亡的年限。
“卿啾”死了。
在社會層面上,“卿啾”這個人已經死亡。
但怎么可能呢?
我看向那封信。
“死亡”二字如此刺目,可明明昨天我還收到照片。
照片里的他趴在地板上。
雖然瘦了些,可仍托著腮笑得開心。
他面前放著一張白紙。
握著筆,在那上面寫下了什么。
——好像是我的名字。
我那時還想著,或許他已經原諒了我囚禁他的事,或許未來某天我們還能見面。
即便不是情人。
即便不是愛人。
可現在,一切全部化為烏有。
張叔看不下去。
“先生,您冷靜些,卿先生如果還在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樣…”
我抬起頭。
嗓音低啞,輕聲道:
“張叔。”
“你明明和我說,他一定會過得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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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為了讓他幸福選擇放手,而不是為了讓他去死選擇放手。
他今年才二十歲。
他還沒過完二十一歲的生日,三十一歲的生日,四十一歲的生日…
他應該長命百歲。
我不愿接受他死亡的事實,我認為他的死亡一定有貓膩。
活要見人死要見尸。
從離開秦家起我再未親眼見到過他,對他的一切了解都來源于一張張照片。
問題從開始就已經存在。
我找不到他,于是派人去找他的父親。
秦家人脈甚廣。
不過半天,有人匿名在郵箱發送出卿承安的下落。
卿承安當時在一家私人醫院。
具體在做什么手術沒人清楚,只知道他已經病入膏肓。
我趕去了醫院。
但時間不巧,卿承安也死了。
死時臉色鐵青。
醫生連忙解釋,說是手術事故。
術前要麻醉…
醫生只是在手術中途離開了一小會兒,護士就一不小心把一秒致命的毒藥打進了吊瓶。
護士在被警察帶去審問前因為害怕蹲監獄自殺。
卿承安已死,一切死無對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