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我停下腳步,剎那間,渾身汗毛倒豎。
籠中人長得和景鯉一模一樣。
可偏偏,不久前,我見到的景鯉還是明媚嬌憨的模樣。
那時我對他多少有些艷羨。
被眾人寵愛,與我截然相反的寵兒。
但再見面。
他卻成了被困在籠中,面目扭曲的怪物。
“嗬嗬!”
景鯉口中發出怪異的聲音,不斷揮舞著殘肢,像在對我表達什么。
我仔細聆聽。
好幾遍,才聽清景鯉是在發出類似“救我”的音節。
可他為什么不直說?
我靠近,這才發現景鯉沒了舌頭。
不止舌頭,眼睛,臟污長發后的耳朵。
——全沒了。
我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此刻我心中的震驚,因為眼前這一幕遠超常人能承受的心理范圍。
我問景鯉:
“你還好嗎?”
景鯉被切了耳朵,但聽力功能還在。
籠子里有很多血。
景鯉蘸著血,在籠內寫下我的名字。
【卿啾?】
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的名字會被人用這種方式呈現出來。
血淋淋的。
我拼命掐著手臂,直到把手臂內側的軟肉掐得青紫,恐怖的噩夢也沒有結束。
我渾身顫抖。
這不是夢,這是現實。
景鯉突然激動。
【快跑!秦淮渝已經瘋了!快跑!】
【或者殺了他!不然所有人都會死!】
我從只言片語總結出景鯉的意思。
“你是說你變成這副模樣是秦淮渝害得?這不可能。”
我對秦淮渝有種無條件的信任。
記憶中皎皎如月的清冷少年,總不可能是變態殺人狂。
景鯉沉默下來。
半晌,發出夾雜著“嗬嗬”的古怪笑聲。
【我出事他們肯定也逃不了。】
【卿啾,你敢回家看一看嗎?】
一行行血字在漆黑的鐵皮上寫下,扭曲陰詭。
我正想問景鯉什么意思。
眼前一黑。
我閉上眼,失去意識。
11
晨光熹微,霧色在天際暈染。
我睜開眼。
清淺微涼的淡香縈繞,被子彌漫著陽光的味道,伸手能碰到漂浮的光暈。
我依偎在秦淮渝身上。
像之前一樣,今天秦淮渝依然將我禁錮在懷中。
我下意識地要往秦淮渝懷里拱。
可下一秒,腦海中閃過的畫面讓我臉色蒼白。
昨天晚上。
無人的角落,受傷的景鯉…
我猛然驚醒。
到處是血的夢太滲人,我撐著床跌跌撞撞地要下去。
這時手腕一涼。
一只修長無溫的手,輕輕扣住我的手腕。
“怎么了?”
是秦淮渝在問我。
男人微微俯身,將下顎搭在我左肩,骨感漂亮的手漫不經心地勾起我凌亂的碎發,輕輕繞到耳后,擔憂地開口詢問。
“做噩夢了嗎?”
噩夢?
我一愣,秦淮渝卻從被子中鉆出,自然地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