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寒一路步履迅疾,氣還沒喘勻,就被神幽幽這聲輕柔的“哥哥”震的釘在原地,漆黑的瞳仁隱隱晃動。
驚喜來的太突然,褚寒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,啞聲道:
“吱...”
然而她不顧一切地撲進自己懷里,打斷了他的話。
神幽幽淚眼朦朧,任由情緒將自己吞噬淹沒,雙臂牢牢圈住他勁瘦的腰身,緊攥著綿軟外套,失去力道的指尖隱隱泛白。
午夜夢回,任她怎么努力都觸不到褚寒,每次一睜眼,一切關于他的痕跡都如泡沫一般,破碎后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神幽幽好害怕,明明抓著人,卻有一種隨時會失去的恐慌,她甚至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夢。
褚寒身子一僵又一僵,頓感手足無措,他已經很久沒跟人這么近距離地接觸了。
懷里的人兒軟軟小小,像是易碎的瓷娃娃,胳膊來回僵硬地變換幾個姿勢,最終手落輕輕搭在她瘦削地肩膀上,一下一下輕撫著。
“汪、汪、汪...”
西紅柿被關在籠子里,見她人很久沒回來,又嗅到陌生的氣味,開始來回不安地走動。
尖利的狗吠喚回主人的神志,纖細的手指開合幾次后,神幽幽才垂著頭,戀戀不舍地從褚寒懷里退出來。
理智復位,她才后知后覺有些羞澀。
褚寒微微側頭,眼見她白嫩的臉頰飄出兩團紅暈,嘴角輕輕上揚。
捂拳放到嘴邊,輕咳一聲打趣她:
“不想讓我進去?”
語罷,神幽幽臉上的羞澀更甚,連忙側身讓開位置,從鞋柜里翻出一雙新的拖鞋。
最早準備的給陸箏穿了,她也不缺一雙拖鞋的錢,后來去超市又重新買了一個備上。
“汪、汪、汪...”
狗子就要有狗子的樣子,看家護主義不容辭,西紅柿兩知輪換著扒拉門拴,卻始終不得要法。
狗頭一歪,奇怪了,它剛才玩著能把自己鎖進去,怎么認真想打開就不行了。
褚寒邊換鞋邊和她閑聊:
“你養狗了?”
神幽幽點點頭:
“嗯,有一段時間了,一會兒介紹你們認識...”
“汪、汪、汪...”
西紅柿放棄出去直接加入戰爭的念頭,決定繼續用自己“威猛”的氣勢嚇退壞蛋。
神幽幽沖褚寒尷尬一笑:
“失陪一下,我處理一些事。”
“好。”
快速走到狗籠前,看見噤聲的狗子,氣不打一處來,黑著臉假裝訓斥它:
“自己說吧,第幾回了,你沒事老把自己往籠子里鎖什么?”
說著單膝跪地,伸手拉門拴,好聲好氣跟狗子解釋:
“不是外人,是你素未謀面的舅舅。”
屋子不大,神幽幽說話的聲音清楚地傳到玄關。
話音一落,褚寒掛衣服的手一頓,無奈搖搖頭,他這哥哥還沒當明白呢,又升級成舅舅了,實在是受寵若驚。
家里沒有什么喝的,神幽幽把熱水遞給褚寒。
端坐在他對面,不安地搓著手像犯錯的孩子,喏喏道:
“對不起啊,千里迢迢還讓你趕過來。”
誰知褚寒聞言,臉色一變,鄭重其事地糾正她錯誤觀念:
“不要說對不起,你有事不告訴我們才不對,而且鞭長莫及,是我沒照顧好你。”
說完,小心翼翼試探道:
“發生什么事了,可以告訴我嗎?”
神幽幽本來想揭過去,找借口應付一下,可抬眸對上褚寒真摯又擔憂的眼神,神思一晃。
前世在這個年紀,她也有一些為人處事上的困惑,想找家人傾訴卻無人可說。
那個時候她常想要是褚寒在就好了,哪怕他嘴再毒,嬉笑怒罵中也會開導好她,順便給出解決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