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寒循著導航到路線終點,發現神幽幽正悄無聲息且筆直地躺在長椅上。
心驚的一跳,踉蹌著快步走到她身前,屏住呼吸,微顫著手,俯下身。
神幽幽皮膚敏感,呼出的氣遇到阻力,帶來一陣癢意。
倏地睜眼,烏黑的瞳仁清澈如水晶,透明而干凈,漫天星辰倒映其中。
她平靜地看了眼半僵住的褚寒,又垂下眼皮,視線落在杵到自己鼻尖下的食指,悶悶開口道:
“我要起來。”
你手指擋道了
“哦...”
反應了兩秒,褚寒不動聲色地收回胳膊,單手插兜掩飾尷尬。
清了清嗓子,不由帶上說教的口氣:
“冬天在室外不能這么躺著,萬一睡著不知冷熱,很危險的,不對,你獨自一人,大晚上怎么能大大咧咧躺下,身邊又沒有個熟悉的人,遇到壞人怎么辦,你在北城也是這樣沒有防備心嗎.....”
神幽幽在右,褚寒在左,兩人面朝大海,并肩而坐。
奈何,褚寒的碎碎念,甚至都沒從她左耳進去,就隨著海風飄散遠去。
神幽幽眼神失焦地盯著翻涌的浪花,突然開口打斷他:
“哥,如果北半球某海域洋流以速度v=1m/s,沿緯度線自西向東流動,已知緯度θ=30度,地球自轉角速度7.3x10-5rad/s,你知道該洋流受到的科里奧力加速度大小嗎?”
“......”
褚寒微微一愣,腦子空白了一瞬。
抬眼對上神幽幽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神,表情驟然嚴肅,抬手探上女孩飽滿光潔的額頭
不燙啊...手心下的溫度甚至比他體溫還要低,那就是...低燒?
褚寒皺著眉頭一副思索的模樣,內心想法盡顯于表,神幽幽一眼看透,倒也不意外。
她大一沒上完,就把高中知識如數還給老師,遑論褚寒現在都工作了,遺忘這些書本上的知識實屬正常。
看來褚寒是靠不上了。
蒜鳥蒜鳥~反正她原本也沒抱很大期望
神幽幽一撇腦袋,和他的手掌脫離,環視褚寒一圈,佯裝生氣質問道:
“吃的呢?喝的呢?空手來的呀...”
“你呀~”
見她神思清明、生龍活虎還有心思找茬兒,褚寒暫時打消了疑慮。
垂頭從衣兜內側掏出一個袋子緩緩展開,是幾小塊提拉米蘇,還有一個大約二百毫升的透明塑料瓶,里面晃動著乳白色的液體。
神幽幽舔了舔唇,伸手接過,不出所料還有余熱。
她抬頭眉眼彎彎,討巧地沖褚寒笑了笑。
點心小巧精致,隔著袋子,一口一塊兒,往嘴里連扔了四五個。
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,也沒嘗出具體什么味,就是吃的太快有些噎。
連忙放下點心擰瓶蓋,瓶子太小不好用力,手一直打滑,幾次都沒擰開。
“我來。”
褚寒聳肩打了個冷顫,一把拿走瓶子,擰開蓋又十分自然地遞回她手里。
進屋有暖氣,出門有車,他穿的單薄,一小會兒還行。
現在坐這里不動,海風吹久了,身體有些扛不住。
看著裹著厚羽絨服,熊一樣頓頓頓喝奶的人,他眼角抽了抽,懷疑道:
“不是說嘴饞嗎,怎么吃成這樣,你跟我說實話,吃晚飯沒?”
神幽幽仰著頭一口氣喝完,舉著瓶子空完最后一滴奶后擦了擦嘴角,頭頭是道:
“吃了,不信你可以問管家,就是生物能已轉化為熱能,現在身體急需補給。”
“...行吧,那現在能走不,你剛攝入的能量也撐不了太久。”
真按她的說辭,再不走“熱能”耗完,倆人都得感冒。
褚寒私認為變“好”的神幽幽,通情達理好溝通。
誰知話音一落,她撅著嘴巴,一臉不情愿地耍起小性子:
“可我現在就是想聽海浪的聲音...”
“......”
褚寒:這是不愿走的意思?
空氣突然安靜下來,褚寒實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,伸長耳朵聽了聽海浪的聲音。
就“嘩嘩”“沙沙”的也沒什么意趣啊。
轉頭目測到岸邊的距離,耐心跟她商量:
“要不你去車里聽?”
“司機在車里,我不自在。”
“那去我車里呢,那邊離海更近,我還能給你再拿些吃的,怎么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