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年前,除了閆敏和周尚宇兩個,神幽幽唯一聯系的人就是張揚了。
她在海城時,偶然在褚寒房間看見一個籃球,上面有籃球巨星詹姆斯的親筆簽名。
因為張揚的微信頭像和背景都是他,所以神幽幽對這人有幾分印象,隨意問了一嘴,沒想到褚寒上了心。
中間寄東西時,連同那個有親簽的籃球一并打包給了神幽幽。
神幽幽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,拆出來個大圓球后,真是兩眼一黑,腦瓜子嗡嗡響。
很是感動于褚寒能忍痛割愛的愛妹之情,但她著實是個籃球廢。
褚寒送的,她又不能賣錢,擱她手里,這不妥妥明珠蒙塵、暴殄天物嗎?
神幽幽只能把來龍去脈告知褚寒,要給他再寄回去。
誰料被褚寒制止,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:
“吱吱,實不相瞞,這是我高中為了倒賣賺差價,從別人手里收的,我留著也沒什么用,既然你朋友喜歡,那就轉送他吧,也算是到了真正喜歡它的人手里。”
怕神幽幽不信,又補充道:
“放心,來源可靠,絕對是真品。”
這籃球是他從池海洋手里收的,那時候海城二代里突然刮起一陣不靠家里的創業風。
褚寒和池海洋兩個難兄難弟攜手跟風,并各自給予了對方最大的支持。
池海洋賣球是為了換取創業資金,褚寒倒買到賣也是為了獲得創業資金。
最主要的是池海洋也不是什么狂熱球迷,池家在體總有關系,拿到親簽如探囊取物。
他純屬是少年時代渴望眾人吹捧、虛榮心作祟。
褚寒都這么說了,神幽幽只好從順入流。
恰逢周尚宇有事請假一天,她就約了張揚,計劃給他一個驚喜,神幽幽并沒有提前告知。
張揚每天不是在玩,就是在玩的路上,這頭神幽幽找他,自然一口應下。
就像叔本華鐘擺理論說的那樣,人會一直在欲望得不到滿足的焦慮和愿望實現的無聊中搖擺。
張揚現在正處于欲望得到滿足的空虛期,上學時盼望著放假后大玩特玩。
不舍晝夜地瘋玩了十來天,他現在正無聊的很,來來回回就那幾個人,幾個游戲、幾個地方。
神幽幽突然冒泡兒,屬實是他瞌睡了,有人遞上枕頭。
張揚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旋律走下樓梯,照著鏡子騷包地抓了抓頭發,腳步輕快地揚長而去。
張耀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,聞聲扭頭,從財經雜志中抽出心神。
望著他那傻弟弟的背影,眼底逐漸浮上一層疑惑。
不對勁?
張耀摩挲著下巴,眼眸微瞇,他這小弟已經萎靡不振好幾天了。
甚至他之前瞎鼓搗的那商場,指數上升的營業額,都不能讓他情緒波動了。
所以究竟是什么事...還是什么人能對他有如此之大的影響。
“這里!”
門一動傳來風鈴的脆響,神幽幽聞聲抬眸,就看見張揚側身拉著門把手,四處張望的樣子,遂伸長胳膊示意他。
這幾天神幽幽跟周尚宇比著做題,可太刺激了,重復的次數夠多,知識點以海綿吸水的速度進到她腦子里。
突飛猛進,遠超她計劃地又開拓了新領域,所以急需購買同進度的練習題。
本來她和張揚約在書店旁邊的咖啡廳,想著把籃球交給他之后,就爭分奪秒去隔壁淘金。
誰知張揚好像是看出她的意圖,各種撒潑耍賴非是不同意。
最終,在張揚的軟磨硬泡下,成功的把一杯咖啡的時間,延長成一頓飯的時長。
少年穿著寬松的白色短款棒球服、里面橙色衛衣帽翻到外面,下身是藍色闊腿牛仔褲、腳上踩著一雙同色系騷包熒光橙球鞋。
立在門口,個頭隱隱有超過門框的趨勢。
棱角分明的眉眼,睫毛濃密黑長,兩側耳朵里各塞著白色藍牙耳機,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唇瓣。
幾縷黑色碎發垂在額角,陽光斜照間,如山間明月,晴日白雪。
正值飯點兒,溫暖熱鬧的小店座無虛席,不少人和神幽幽一樣不約而同循聲望去,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跟粘住一樣,久久挪不開。
說是人人生而平等,可富人家的小孩兒從小金尊玉貴地用錢堆大,氣質非凡,落入人群中鶴立雞群,格外招人眼。
神幽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變化,無聲咧咧嘴。
雖說張揚在他們四人小團體里魅力值最低(引據漢光校園網內公開投票),可單獨拎出來還是很能打的。
張揚瞥見神幽幽,眼睛刷的放大,忙踮腳朝她揮了揮手,咧著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。
單純之氣撲面而來,像是還沒完全長大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