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炯沉默,看她那眼神,分明是想跟自己斷了關系。想想也是,她這么一個高傲矜持的人,又怎么忍受得了自己丈夫心里有別的女人呢?
看向她的側顏,端莊淑雅。
眉如霧繞青山,微微蹙起,似有一抹化不開的哀愁。眼眸一如秋水波蕩,又如枝椏落水,說不清道不明,到底是誰掀起了她的波瀾。
山風悠悠拂過她的發絲,絲紛櫛比,霧鬢風鬟。風,帶著絲絲涼意,更襯得她此刻清冷絕塵。
月色如水,輕柔地灑向山崗。那皎白的光輝,靜靜地落在她身上,猶如一層無形的隔膜,將潘簡若和楊炯徹底隔閡開來。
楊炯悵然若失,幽幽道:“北方有佳人,絕世而獨立。一顧傾人城,再顧傾人國。寧不知傾城與傾國?佳人難再得。”
潘簡若聞言輕笑,落寞道:“我想我爹了!”
楊炯聽她如此說,心仿佛被人抓在手里,一層一層的掰開揉碎,來回反復,反復來回。
潘簡若見他不言語,灑脫一笑,一瞬間仿佛如釋重負,卸下千斤重擔,又變回了那個耿介拔俗,守正不阿的長安潘家女。
楊炯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,站起身就要和她講個清楚,說個明白。
于此之際,楊炯忽感背后涌起一股寒意,旋即轉身。
剎那間,雙目圓睜,心膽俱裂。卻見一只吊睛白額斑斕虎,竟悄無聲息地攀山而上,此刻正隱于一棵松樹之下。那虎見楊炯望來,自知已然暴露,猛地四肢發力,猶如一道閃電般朝著二人飛撲而來。
“小心!”楊炯大吼一聲,一把推開身旁的潘簡若,自己則來不及閃躲,剎那被猛虎撲倒在地。
潘簡若初始尚在愣神,卻見一只大蟲猛地將楊炯撲倒在地,喉嚨中低吼不止,數次張開血盆大口欲向楊炯撲咬。
如此這般景象,直叫潘簡若心如火燒。
來不及多想,潘簡若氣貫全身,腳下趟泥步,手上霄月崩掌。瞅準時機,一膝頂向大蟲腹部,一掌擊在其脖頸之處。這兩招潘簡若毫無保留,全身力道匯聚一處,竟直接將老虎擊飛一尺之遠。
楊炯狼狽起身,忙拉著潘簡若躲至遠處。
二人定睛打量這來回踱步、蓄勢待發的斑斕虎,此虎足有五百斤重,身形比四個成年人還要龐大。方才那一下飛撲,若不是楊炯早有防備,后仰卸力,只怕一爪子便能將他拍得粉碎。
楊炯無暇多想,抽出護身匕首,將潘簡若護于身后,大聲道:“簡若,我去引開它,你尋機逃脫!記住,老虎耐力有限,少沖刺,多轉彎,切不可與它對視。理論上只要它吃飽了便不會再傷人,我這百來斤的身子應該……。”
“哎~!你瘋啦!”
楊炯正欲慷慨陳詞,話未說完,便被潘簡若奪過匕首,徑直朝猛虎撲去。
只見她一個滑鏟近身,手中匕首連連刺出,刀刀直扎老虎脖頸與眼睛。老虎亦是驚詫,許是未曾料到竟有如此不要命之人。
猛虎雙瞳駭人,怒吼一聲,飛撲向地上的潘簡若,張口便咬向她的喉嚨。潘簡若毫不慌亂,右手正握匕首,左手扣住右手加力,對準老虎腹部狠狠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