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不知足,這不是看著師兄弟們在朝中受氣,想要幫襯一二嘛。”
“幫個屁,你在秀州少給我惹事我就燒高香了!”
“冤枉呀!我那秀州不說政通人和吧,可在浙西路那可是出了名的富庶,咋到了恩師嘴里,說得我好像是個不學無術的昏官呢?”
楊文和翻了個白眼:“你干得那些事還要我說嘛?殺紳斂富,私減稅額,暗設水路費,你說你還有什么不敢干?”
“恩師,這也不能怪我呀!我剛到秀州,那上一任的狗官把稅都收到十年后了,我那秀州百姓食不果腹,衣不蔽體,我能有啥法子?那些官紳和上一任知州私相授受,欺壓良善,兼并土地,隱仆藏奴,我殺他們都是輕的,這種人就該誅九族!”呂祖謙不服氣道。
“你還敢發牢騷!老子揍你!”楊文和拿起桌上的書就要打。
呂祖謙假意遮擋,快步上前,撫著楊文和的肚子,諂媚道:“恩師消消氣,都是學生莽撞!”
“你給我站好!沒看到萱兒在嗎?你這個師兄也不怕丟人!”
呂祖謙嬉笑著站起身:“這有啥丟人的?都是一家人不是,陸師妹,師兄第一見面,給你帶了些秀州風物,那南湖菱角可有“素中之冠”的美稱,你一定要好好嘗嘗。”
陸萱捂嘴輕笑,大方道:“謝過師兄,正好師妹也準備了些蘇州風物,到時候師兄一定要帶上。”
“好嘞!”
楊文和見陸祖謙說起來沒完,沒好氣道:“回京你別想了,正好過幾日萱兒要去華亭縣,那是你治下,你看著幫襯一二。”
呂祖謙一愣,隨后道:“師妹去華亭干嘛?那地方除了大海也沒什么值得稱道游玩的去處呀?”
陸萱輕笑,認真道:“萱兒現掌吳中陸氏,想要在華亭縣籌建一些碼頭商船,還望師兄照拂。”
“怎么?有難處?”楊文和見他皺眉沉默,疑惑道。
“倒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華亭知縣丁凜為人剛直,為官克己奉公,清正廉潔,想要從他手中拿下華亭的船運權恐怕有些難處。”
陸萱聞言一笑,認真道:“師兄不必憂心,咱們相府從來不做仗勢欺人之事,對清正廉潔的官員更是敬重有加,師兄只要從中轉圓一二就可,其他的萱兒自會辦妥。”
“那就好!丁凜此人師兄我很看重,好幾次想要調來秀州,可他總以華亭未治為由拒絕,如今正好有個由頭,為兄和你再去見一見他。”呂祖謙回應道。
“行啦!你在秀州我有大用,安心!”楊文和安撫道。
呂祖謙低眉,恭敬稱是。
陸萱見此,引著呂祖謙走出書房,返回后依舊輕笑不止。
楊文和見此也是笑道:“這小子在相府求學,性格是跳脫了些,為官也不拘一格,有時雖然有些過火,但絕對是個能臣。正所謂,任人之長,不強其短;任人之工,不強其拙。你去了華亭,要敬重些,莫要因為他的性子而看輕他。”
“是,萱兒知曉!”
“陽光有些刺眼”楊文和幽幽道。
陸萱聞言,走到窗前將窗子關掩,拉上輕薄的紗簾,書房頓時一暗。
“吳中陸氏陸伯淳,見過左相!”一老人緩步上前,躬身施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