睚眥營一處移動營帳。
楊炯看著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蒲哆辛,好笑道:“就你這個膽子,也敢跑來東方行商?”
“嗚嗚嗚!將軍呀,我被先知拋棄啦!我被先知拋棄啦!”蒲哆辛嚎啕大哭,抱著楊炯的大腿嗚咽不已。
楊炯也是無語,你作為一個大食商人,就這個膽子還敢翻山越嶺的從巴格達來此地行商,真是夠可以的。
李瀠更是無語,這大食人蒲哆辛看著也四十多了,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,見他哭個沒完沒了,惱得她心煩不已,冷哼一聲走出了營帳。
楊炯搖頭苦笑,這蒲哆辛被抓后就一直哭,問什么都是自己被先知拋棄了,你要是嚇唬他,他也不怕,默念經文就等著你砍他。
長嘆一聲,楊炯搜腸刮肚,終于想出了一句阿拉伯語,于是開口道:“?1?0?1?0?1?3?1?1?1?9?1?5?1?0?1?9?1?0?1?2?1?9trk?1?0?1?9?1?7?1?2?1?9?1?2?1?7?1?9?1?5?1?9?1?8?1?1?1?7?1?9?1?4?1?2?1?2?1?9?1?9?1?0?1?1?1?9?1?1?1?4?1?9?1?7?1?9?1?1?1?2?1?9?1?1?1?2.(先知從未拋棄你,他在引導你走入正途)。”
蒲哆辛聞言,驚喜抬頭,胡亂抹了一把眼淚,扭捏道:“將軍,你這個發音不太對,應該……”
“我用你告訴我?娘的,蒲哆辛別給臉不要臉!挺大個人了,哭哭啼啼的成合體統?不就是幾個駱駝嗎?我賠給你!”楊炯惱羞成怒道。
心中郁悶不已,我不知道發音不對嗎?老子在長安早就找番邦人練過,我不知道語言發展演變,我用你說?要不是看你可憐,我會硬著頭皮說阿拉伯語,真是不知好歹。
蒲哆辛聽這少年將軍說自己的家鄉話,雖然有點像山野口音,但自己還是能聽懂,他們這些大華人倒是比黨項人文明多了,他能感受到這少年將軍沒有惡意,心中一時間也舒緩了許多。
“大人,那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呀!”蒲哆辛留了個心眼,希望這么說能博得這少年人的些許憐憫。
“那你的家當真夠少的!”楊炯嗤笑。
蒲哆辛低眉腹誹,知道少你還搶我駱駝。
“蒲哆辛,你是大食人,你們最擅長做生意,你認為什么生意最賺錢?”楊炯發聲詢問。
蒲哆辛沉思半晌,隨后道:“香料、象牙,什么珍稀什么賺錢。”
楊炯搖頭。
“那就是開礦最賺錢,我們國家很多稅官靠這個成了顯貴。”
楊炯繼續搖頭。
蒲哆辛沉思良久,實在想不出什么最賺錢,無奈道:“將軍覺得什么生意最賺錢?”
楊炯也不賣關子,直言道:“壟斷!壟斷最賺錢。你說的這些確實可以賺錢,但卻不能稱之為最賺錢。你想最賺錢,就要成為那個制定規則的人,而不是遵守規則的人,明白了?”
蒲哆辛搖頭。
楊炯凝眉,冷聲道:“蒲哆辛,你個老狐貍少給我裝蒜,別以為你裝成一個小商人我就不知道你的底細。你這個頭巾雖然是最普通的白色頭巾,可你里面的發夾卻帶有金麥穗,這是大食蓋斯部落貴族的標志。蓋斯部落常年游走在大華和大食之間行商貿易,你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?”
蒲哆辛沉默。
楊炯也懶得和他廢話,直言道:“右廂朝順軍司,你給我補充戰馬和糧草,滅了興慶府,給你大華貿易海外壟斷權,幫助你坐上蓋斯部落頭領。”
“將軍!我初次來大華,右廂朝順軍司沒有我的產業!”蒲哆辛懇切道。
楊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,大罵道:“蒲哆辛!你少跟老子裝蒜,我既然知道你是大食蓋斯部落的人,就說明我對你們很了解。你們大食人貿易東西,西夏周邊的軍司你們哪里沒聚點?你第一次來大華這種話騙騙那些不懂大食的外行還行,休想騙我。”
蒲哆辛沉默良久,隨后道:“將軍,做生意講究個公平,你的條件我承認很誘人,可我無法判斷其真假。”
“你沒有拒絕的理由!蒲哆辛,大華有一句古話:‘難得而易失者,時也;時至而不旋踵者,機也’,意思是時機這東西既難得又容易失去,若時機來了,你能義無反顧的接住,那才是你自己的機遇。現在有一個讓你成為顯貴的機遇擺在你面前,你接不接得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