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此風雨飄搖之際,岳展突然收到李清書信,稱她現在有孕在身,邀請岳展去景清樓尋她給個說法。岳展不知真偽,心懷忐忑,思前想后,仍在重重護衛下赴約,這才有了今日的對峙局面。
此刻再見李清,岳展心懷愧疚,大氣都不敢出,仿若犯錯的孩童一般低頭不語。此時岳展心情復雜,既有為自己的過錯而慚惶無地,又有聽聞李清有孕而暗喜于心,卻又懼怕她那如野馬一般的烈性,擔憂她再度遣人刺殺,那他的性命恐怕終是難保。
李清見岳展那怯懦之態,怒火中燒,喝道:“你還算不算男兒大丈夫?若不能擔當,本宮為你決斷。你且聽好,兩條路給你選,要么令你父進宮求陛下賜婚,要么本宮將你的腌臢行為昭告天下,到那時定國府上下盡皆休矣。現在就給本宮答案!”
岳展聞言,咬牙問道:“公主果真愿嫁給我?”
“你這是何意?你既已壞我名節,竟還有臉如此發問?”李清目光如刀,直刺岳展,似欲將其剖心挖腹,一探究竟。
“唉,如今宮中變故,正值國喪期間,我即便求親,陛下恐怕也不會應允。”岳展嘆息連連,愁眉不展。
“你懂什么!本宮不比你明白宮中局勢?國喪?你可見中樞發喪詔書?陛下可曾為皇后、太子上謚?萬安宮大火,太子與皇后尸骨無存,陛下對此卻不聞不問,這就是說明陛下已經和宗室徹底決裂。你此刻去求親,陛下定會欣然應下。”李清又急又氣,恨聲道。
“那……那我明日便讓父親前去?”岳展低聲囁嚅,仿若蚊蠅嗡嗡。
“哼!你若再遲疑,數月后我身形顯露變化,便是想為定國公府遮掩也沒了辦法。去與不去,你自行思量。”
“去……去!一定去!”岳展眼中綻出驚喜之色,仿若暗夜迎見曙光般明亮。
李清長嘆一聲,狠狠瞪他一眼,嗔道:“你真是我的冤家!”
“嘿嘿,公主放心,此后定國公府唯公主之命是從。”岳展忙不迭地表忠心。
李清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,強自鎮定,悠悠道:“我曾遣人殺你,你可怨恨于我?”
岳展連擺雙手,賠笑道:“嘿嘿,不敢,本就是我罪有應得。”
李清沉默不語,凝視他許久,轉身取過一張梅紅點點的錦緞床單,擲于岳展面前:“瞧你那膽小如鼠的樣子!行事后便逃之夭夭,你將我當做什么人?青樓的妓女嗎?”
岳展見此落紅,欣喜難抑,往昔怯懦盡去,意氣風發道:“清兒放心,我這便歸家求我父親去向陛下提親。”
言罷,轉身離去,腳步輕快非常,護衛們面面相覷,雖滿心疑惑亦緊跟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