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因兄長在東北與金國膠著對峙,梁王一旦對大華用兵,兄長前線必然吃緊,十有八九會被金國乘虛而入,壓著打。況且大華幅員遼闊,縱深極長。你攻下長安,人家可退往江南;你攻下江南,他們能躲進巴蜀,甚至遠赴嶺南。如此這般,最后的結果,極有可能是大遼一腳陷入大華這泥潭,動彈不得,另一只腳卻被金國斬斷,陷入萬劫不復之地。
耶律南仙對自己的見解深信不疑,故而隱瞞大華內亂之事,便是想利用信息差,連哄帶騙,威逼利誘楊炯與自己回大遼。
此次出行,她更是精心謀劃,用一假公主佯裝自己在都城迷惑梁王,更是還讓太子妃幫忙遮掩,對外宣稱是寇鎮遠領兵外出,自己則隱匿軍中,鮮有人知。只是此法終非長久之計,故而她必須速戰速決。
本想著寇鎮遠領著那一千兵,明日便能迂回到仁多嵬的后方,來個前后夾擊,卻不想被楊炯這混蛋,將一切部署全都打亂了。
想到此,耶律南仙咬牙切齒,恨聲道:“楊炯!你敢招惹我耶律南仙,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夠不夠硬!”
且說,仁多嵬此時心已沉入谷底。他滿心狐疑,諸多不解,諸多不明,卻無人能解其惑。
抬眼望去,身前是火光沖天的營地,身后是遮天蔽日的箭雨,他自知已然退無可退。念及此處,仁多嵬目露死志,大吼道:“向西突圍!”
言罷,親兵們迅速圍攏,舉起盾牌,護住仁多嵬,直奔西方而去。
此時,楊炯那一千兵正朝營地靠攏,遠遠便瞧見仁多嵬殘兵如喪家之犬般朝己方奔來。
楊炯見狀,也不多言,高聲道:“全軍聽令,箭矢全都給我射光,休要留手!”
話音剛落,身后弓箭手們聞令而動,左手張弓,右手在弓弦與箭袋間來回穿梭。須臾間,箭袋中的箭矢便被射光,遮天的飛箭如那傾盆大雨一般,潑向仁多嵬殘部。
楊炯望向數輪箭雨后,僅剩下百人不到的仁多嵬部,心中暗嘆,不愧是遼國精銳皮室軍,在如此迅猛的射頻下,竟還能保持這般高的命中率,著實令人欽佩。
“兄弟們!隨我沖殺!”
言罷,楊炯一馬當先,領著這一千人,直接沖向仁多嵬殘部。
一千精銳對殘兵敗將,和猛虎撲羊沒有任何區別,氣勢如虹對士氣低落,結果自是不言而喻。不多時,仁多嵬身旁便只剩下十幾名西夏兵將他圍在中央,繼續做那困獸之斗。
“仁多嵬!風水輪流轉!沒想到自己會有被我擒獲的這一天吧!”楊炯高坐馬上,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,俯瞰著下方狼狽不堪的仁多嵬。
“楊炯!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!”仁多嵬渾身浴血,傷痕累累,雙目仿若燃燒的血池,怒罵出聲。
楊炯嗤笑一聲,輕輕擺手,身后契丹武士縱馬沖鋒,幾個來回,戰場上便只剩下仁多嵬一人。
“還有什么遺言要說?”楊炯居高臨下,冷冷問道。
仁多嵬仰天長嘯,凄厲大吼:“去死吧楊炯!”
言罷,右手猛地一抬,六支袖箭仿若奪命的毒蛇,激射而出,直奔楊炯而去。
“狗賊敢爾!”剛趕到的阿耶朗見仁多嵬此舉,怒吼連連,而后直接飛身離馬,落地瞬間,長刀裹挾勁風,仿若開天辟地的戰斧,狠狠劈下,竟將仁多嵬直接劈成了兩半,鮮血四濺,噴得到處都是。
而后徑直跑到跌下馬的楊炯身邊,滿臉關切,急聲道:“楊兄弟!你沒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