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渝見狀,黛眉輕挑,美目之中寒芒暴射,側身一閃,如靈燕翩躚,手中梨花槍恰似蛟龍破冰,“噗”一聲悶響,槍尖自那西夏兵肋間迅猛刺入,鮮血四濺,溫熱與冰寒交匯,瞬間在槍尖凝出紅冰。
她順勢一挑,那西夏兵魁梧身軀騰空而起,砸向水面,冰碴與血水飛濺,周遭敵兵躲避不及,被濺得狼狽不堪,滿臉驚惶。
剎那間,西夏敵軍仿若涌動的冰川洪濤,層層疊疊,奔涌呼嘯而來,人潮涌動間,寒光霍霍,恰似霜花被疾風裹挾,肆意狂舞,萬千刀芒交錯縱橫,直沖著楊渝,當頭劈砍而至。
楊渝毫無懼色,催馬轉身,手中梨花槍于慘白日光下,舞出一道道霜花光幕。戳刺之際,槍尖破肉尋隙,精準扎入敵胸膛和咽喉,每刺一人,帶出的熱血飛濺而出,恰似揮毫潑朱,瀟灑肆意;橫掃之時,借走馬之力,槍身威力大增,所到之處,西夏兵人仰馬翻,斷肢與碎冰齊飛,血腥與冰寒相融,場面慘烈,令人膽寒。
大華將士見主將神勇,熱血上涌,呼喊聲震得河口兩岸的霜雪簌簌紛落,爭先恐后向著敵陣奔涌而去。
一神符衛年輕士兵,面龐凍得通紅,卻仍緊握長槍,眼神堅毅非凡,嘶吼著沖入敵陣,很快與一西夏兵短兵相接。西夏兵刀法刁鉆,不斷撩起冰碴水花遮擋視線,左削右砍,來勢洶洶。這神符衛士兵卻腳跟釘地,穩如泰山,槍桿一橫,步步緊逼。
兩兵相交,神符衛瞅準空檔,一槍桿磕開彎刀,借力前沖,長槍直捅西夏兵心窩。那西夏兵兇悍異常,竟不顧胸口重創,獰笑著捋槍而上,槍桿透體而過,猶自揮刀,劃傷神符衛脖頸,鮮血涌出,滴落在冰面,氤氳出一點殷紅。
沙灘之上,戰況慘烈,大華軍與西夏兵扭打成團,沙礫被鮮血與霜雪浸透,成了黏糊的血泥冰沙。一西夏兵被神符衛撲倒,雙手在霜沙里瘋狂扒抓,揚起冰沙迷眼,掙脫起身瞬間,卻被旁側沖來的神符衛一槍貫穿肩胛,整個人向前栽倒在沙堆,掙扎幾下,沒了動靜。
楊渝愈戰愈酣,梨花槍所指之處,西夏兵望風披靡。
沖殺間,楊渝眼角余光瞥見西夏將領。但見他黑甲裹身,身形狡猾,彎刀舞得更是潑水難進,周邊神符衛將士多被他砍殺在地。
楊渝見此,眼眸冷若冰霜,嬌軀一轉,策馬踏水,直奔敵將而去,途中側身避開數把奪命彎刀,槍纓抖落冰霜血珠,噼里啪啦砸在水面,濺起朵朵水花。
剛一靠近那西夏將領,對方警覺轉身,彎刀裹挾刺骨寒風,勢大力沉,劈頭而下。
楊渝冷笑一聲,舉槍相迎,“當”一聲巨響,恰似冰河炸裂,震耳欲聾。她借力于馬背,騰空而起,在空中旋身,手中梨花槍使出楊家槍絕學“紫雷貫頂”,槍尖裹挾萬鈞之力,直刺那將領腦門。
西夏將領驚恐瞠目,慌亂舉刀抵擋,卻怎奈楊渝此槍凝全身之力,“咔嚓”一聲,彎刀被擊飛,槍尖如電,直直洞穿其顱頂,將領悶哼倒地,熱血涌出,在水面漫開,轉瞬氤氳成一片血紅,觸目驚心。
宥州西夏兵見主將殞命,軍心大亂,節節敗退。大華軍乘勝追擊,將西夏人逐出淺灘,終把哈拉河口碼頭收入囊中。
“報——!熊定中將軍已然攻上宥州城門,傳令我軍速去靠攏!”傳令兵飛奔而來,高聲奏報。
楊渝聞言,微感詫異,奇道:“怎會如此之快?”
“熊將軍以箭矢犁城,更將六千枚轟天雷悉數祭出,全都置于城門之處,轟然一爆,宥州城門竟被炸出一道縫隙,此刻展旗衛正在城頭擴大戰果。”傳令兵神色激動,言語間滿是振奮之意。
楊渝點頭,這新型轟天雷,她亦有所耳聞,聽聞是楊炯組織工匠改良之作,威力劇增,啞彈甚少。只是因朝堂紛爭波及軍旅,致使軍械分配不均,東西兩路軍軍備充裕,卻常為糧草發愁;中路軍雖餐飯無虞,兵丁健全,卻難覓精良軍械,著實令人唏噓。
楊渝搖了搖頭,拋開雜念,冷眼望向那些宥州兵安置的稻草人,眼眸之中,狠厲之色一閃而過,輕聲道:“大兄,你可瞑目了。”
言罷,轉身厲聲喝道:“傳令,大索宥州城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