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國公章凡率先踏出朝班,大聲道:“老臣聽聞齊王殿下正在隨趙國公研習兵法韜略。如今西夏賊兵來犯,正是練兵良機,老臣奏請與齊王共領三萬千牛衛,北上御敵,保我皇城之安!”
趙國公陳群冷笑連連,譏諷道:“老章,平日里你四處買房置地,盡享富貴,怎么如今突然想打仗了?若你自己想掙軍功,大可獨自前往,拉著小輩同去,莫不是怕死,想找個墊背的?”
“趙國公此言謬矣!如今國難當頭,皇子皆當身先士卒,為君分憂。晉王能挺身而出,為何齊王不能?”章凡不甘示弱,反駁道。
“老章!聽聞四公主又有身孕啦?我這做長輩的沒什么余財,待下朝路過東市,給小輩買個不倒翁,你可要記得帶回去呀!”陳群夾槍帶棒,話語間滿是對章凡的鄙夷,暗指他首鼠兩端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“趙國公,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章凡聞言,臉色漲紅,怒目而視。
“不喜歡?呀!瞧我這腦子,你家這不是有個最大的‘不倒翁’嗎?自然是不喜歡我這小的咯!”陳群根本不給章凡留面子,語氣愈發譏笑,盡顯不屑。
陳群素有大華“靈樞隱囊”之稱,一生奇謀妙計無數,可他出謀向來有自己的原則,從不謀劃婦孺老幼生死,這是他的底線。
故而陳群最恨那等為求私利、不擇手段之人,對燕國公便是這般厭惡。如今見章凡欲拉齊王步入險局,心中自是不忿,又念及皇后與自己同窗情誼,皇后僅這一個出息的兒子,怎能眼睜睜看他赴死,這才出言譏諷阻攔。
“兩位國公且聽晚輩一言!我二哥自幼便以天下為己任,若知曉國家有難,豈會袖手旁觀?不如請我二哥來朝堂一問,再做定奪,如何?”李溢適時開口,打破僵局,聲音平和卻暗藏機鋒。
“哈哈哈!說得好!你說得太好了!”李泌大笑著走進大慶殿,先是朝皇帝恭敬行禮,而后大步走到李溢身旁,看似親昵,實則滿眼殺機,揚起手,狠狠扇了李溢幾個巴掌,“啪”“啪”聲響徹大殿。
“泌兒!你為何不宣而入?”皇帝沉聲道。
李泌聞言,仰天大笑,道:“二臣妻子入宮多時,聽聞是與皇太后談論佛經。可我那妻子,向來不懂佛經,擔心她不懂事惹皇太后不快,故而前來接她回家。”
皇帝微微皺眉,輕聲道:“不會沒關系,皇太后自會給她講經。”
“兒臣那妻子膽小,如今又有了身孕,孕期嘔吐不止,受不得佛堂燃香之苦。正如晉王所言,值此國難,北上領兵御敵,兒臣義不容辭!”李泌目光冷厲,直視皇帝著皇帝的眼睛,沉聲道。
皇帝目光復雜,凝視李泌片刻,終是開口:“好!既如此,朕便準你所奏!”
楊文和一直冷眼旁觀,此時見皇帝應允,突然道:“官家,謝南近日尋得一方子,對緩解孕期嘔吐頗有奇效,臣下朝后,便讓她送去皇太后佛堂。”
皇帝聞言,沉默良久,終是嘆道:“文和,讓謝南帶她去家里養胎吧!”
“是!”楊文和躬身應道。
皇帝言罷起身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