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這頭獅子也和他一樣嗎?”
“成為一個任人取笑的瘋子,在草原另一頭淪為笑柄?”
一只手按在他肩頭。那即將崩潰的意識暫時被抽離出來,讓他恍然驚夢。
他用迷茫的目光看向身側的人,對方身上的西裝雖被海水浸濕,有幾分狼狽。但他風度依存,輕輕抬起禮帽帽檐,露出其下那只丑陋的義眼。
“很好,看來這次我來的還算及時,沒有親眼看著又一位朋友完成【墮落】。”
男人笑道。手輕輕拍他的肩膀并向前走去,那一刻,從【墮落】中緩過神來,渾身脫力和仿佛被撕裂的痛感同時襲來,讓他跪倒在地。
“同樣都是膽小的獅子,你和他最大的區別在于……”
“——你還年輕,尚且沒有失去追求勇氣的心。”
飾非向前走。直面那座由古曼妖黑潮堆疊成的黑色高塔。此刻高塔上紅心7的臉皮正用懷疑的目光看他。
紅心7實在難以相信,這家伙為什么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里。
他沒有被沉海……游艇上的同伴們也沒有抓住他。甚至就連作為預案的埋在甲板下的瓶中閃電也沒能對付他,反而讓他脫身了。
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
用了許久,紅心7才用干癟又沙啞的聲音憋出這樣一句話。飾非摘下禮帽,用義眼注視。
“和你一樣,我一直都將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押上賭桌。我從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死,紅心7。所以我總能成功。”
“瘋子……”
這番話只讓紅心7越發不解。身下的古曼妖觸手在狂舞,顯的有些不安。他隨即看向飾非身后的張震宇。他咧嘴,試圖挽回顏面:
“但就算你能從海上安然無恙地回來,你也挽回不了現在的局勢……”
“新娘的術式已經啟動,整個張家商會都已經在這術式的作用下化為烏有!他會因此墮落,沒了他的助力,只靠你一個【帽匠】又能有什么辦法收容現在的我?”
話音剛落間,古曼妖觸手向外蔓延數英寸,紅心7用觸手指著張震宇說道。自張震宇主動解除術式后,別墅火勢就在漸歇,這個古曼妖此時的確前所未有的強大。規模遠超之前在米修斯秀場由威廉·米修斯所召喚出來的那只。
飾非聽后只是重新戴上禮帽,他發出不屑的輕哼。然后喚出術偶,讓其在一旁待命:
“你好像還是心存僥幸,認為被一名議員盯上后依然存在能逃離收容的可能性。”
“你憑什么認為,在場只有我這個【帽匠】會對付你呢?”
說完,飾非回頭看向依然在地上喘息的張震宇。【墮落】只是被飾非的出現延緩了。那種渾身如腐食之蛆般的痛苦依然在蠶食他的意識。
但沒關系,這一次,飾非會為這個行將墮落的不幸的人遞上一根稻草。這是之前在敦威治時,他未能來得及做的事。
“我想,張家商會并沒有崩潰,獅子先生。”
“畢竟,我們那位調查員女士曾親自否決了我原本要毀掉張家的提案。”
“拉攏比毀滅更有用。這是她的原話。”
話音剛落,飾非晃動手腕上與靈擺纏在一起的骷髏根雕。幼生體古曼妖以信使的身份傳來消息。
【一切順利。】
古曼妖用身上的黑色液體在半空中勾勒出一行哥倫比亞文字。飾非仿佛已經能聽見那位女士在自己耳旁輕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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