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說,這些軍田是不是會造冊上告朝廷?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
“上報朝廷的田畝數,與淮京周邊所有的軍田想比,哪一個多?”
“自然應該相同……”傅之恒的臉色也凝重下來。
楚君瀾抬起頭,易容成尋常少女后,她臉上只有一雙眼最為明亮。
“你說,葛閣老與我父親一個是削兵派,一個是保兵派,他們政見不合已久。若只單純政見不合,沒有那么大的利益可圖謀,葛閣老怎么會舍得讓自己的女兒‘被殺’?他將事情鬧大,逼的我父親不好開口說話,將裁軍之事做成,是不是會有巨大的利益等著他?他的本家可就在淮京呢。”
傅之恒的眉頭緊皺,幾乎能夾死蒼蠅。
楚君瀾掰著手指頭算了算:“咱們就假設,上報給皇上的田畝,是實際上田畝的一半好了。反正尋常人肉眼也看不出多少畝,那就是說,裁軍后,有五成的財富是不走國庫賬目的,那豈不是可以由著人中飽私囊?嘖嘖,這可是個發家致富的好辦法呀。”
嗤笑一聲,楚君瀾續道:“怪不得葛閣老為了削兵都女兒都舍得,若此事不成,他怎么貪墨這筆巨款?葛舒羽將來隱姓埋名,帶著一大筆銀子隨便嫁給誰,都是吃用不盡,她死一死,一點都不虧嘛。”
傅之恒抿唇,并不言語。
接下來去往淮京的幾天,傅之恒的臉色逐漸變的更加陰沉。
因為稻田實在是太多了,多到不正常的地步!
雖沒有丈量,也沒看到上交朝廷的賬冊,他們并無證據。可是楚君瀾和傅之恒都知道,這樣多到不正常的田地,必定是上官利用軍屯中飽私囊的手段。
傅之恒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腌臜齷齪事,一路進了淮京城,楚君瀾請他吃當地特色桂花鹽水鴨,都沒讓他臉色好看半分。
“好啦,你也不要焦急,”楚君瀾笑容滿面的道,“你已經信守承諾,將我送到了淮京,你便可以回京了,這里面的事太過復雜,你再參與下去,恐怕真的會開罪葛閣老那一派,你還要走仕途呢,得罪閣老可不好,剩下的我自己來處置就是了。”
“我難道會怕他?”傅之恒憤然抬頭,對上楚君瀾那全然無所謂的表情,咬牙切齒的道,“這些人若想如此容易就中飽私囊,可是錯了主意!你接下來打算探查葛家?我想葛家本家中應該會有線索!”
“嗯,是呀。”楚君瀾笑容可掬,“不過這與傅公子也沒關系了,咱們的約定你已做到了。等我脫罪之后,會好好感激你的。”
傅之恒看著楚君瀾那張化妝的平淡無奇的臉,桃花眼對上她滿是戲謔的眼神,氣的胃疼。
什么意思,風水輪流轉,現在輪到他求她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