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晚心中嘆氣,這才是暴利啊,此間鹽商得有多富,難以想象。
他如今階級在這,不敢弄什么罕見東西唯恐招了禍事性命不保,被賣到拉出來像牲口一樣賤賣就是個赤裸裸的例子。
人賤如草芥,奴的命連甚至抵不上這小小一壇子鹽,在車上與他一路同行的那些哥兒女娘,無一不是被至親賤賣,朝不保夕的時候,連父母都會將你當畜生一樣發賣。
宋家母子如今待他是不錯,可那是建立在他無害且未來可能是他家夫郎的情況下,若是那宋亭舟一朝中了秀才,可選擇性多了,未必會娶他個奴籍身份的人,倒是他境況好些便是在宋家為奴為婢,境況不好宋家容不下他下場便與之前差不多,被發賣。
若是他能在宋家貧困時略微幫襯到一二,情況又會不同,不說挾恩圖報,起碼可以用宋亭舟的秀才身份為了做擔保消了奴籍,到時雖然他的哥兒身份不大方便,總也比受人轄制的好,起碼是自由身。
孟晚略定了定心,現下最要緊的是既體現出他的價值,又不至于過分出挑。
他趁著店里現在人少,問店里小二,“大哥,不知店里有沒有鹽鹵賣?”
那店小二看都沒看他一眼,胡亂揮手,“去去,什么勞什子鹽鹵,聽都沒聽說過。”
常金花從自己錢袋子里摸出兩枚銅板塞給他,“小孩子家家不懂事,小哥拿著喝茶。”
店小二懶洋洋的將銅板塞進懷里,總算給孟晚個正臉,“什么鹽鹵,仔細說說。”
孟晚心想兩個銅板這店小二都看不上,不愧是鹽商的店,嘴上卻開始描述,“應該也是和鹽一起出來的東西,白色的、像石頭。”
小二恍然大悟,“你說苦石啊,這東西有買不起鹽的人家買來熬水,再重新煮點曬點鹽出來吃,你們既買了鹽要他做什么?”
孟晚震驚,這東西不是有毒嗎?怎么還能再煮出鹽來,這倒是超出他的知識范圍了。
小二從犄角旮旯的角落里拖出一個袋子出來,打開袋口,里面都是微微發黃的結晶石塊,“都在這了,兩文錢十斤。”
孟晚:“!!!!!”
他扯扯常金花,后者會意,豪氣的說:“那來二十斤的。”
孟晚攔住她,“別別別,姨,十斤就夠了。”
兩人買了鹽鹵出來,孟晚把筐拎過來自己挎著,心下安定不少。
路過一條小巷,常金花不住往里看,身子都微微傾斜起來。
孟晚道:“表哥所在的私塾在這里面?”
常金花回神,苦笑一聲,“大郎的私塾在鎮西頭,這條巷子里是我娘家。”
她像是不愿多說下去,孟晚岔開話題,“若是真能成功做出豆腐,咱家還差了個木頭托盤壓豆腐。”
常金花琢磨說:“隔壁田家村就有木匠,到時去打一個便是。”
她們邊說邊往外走,步子不急不緩,因著早起來得早,到了鎮上又立馬去買了鹽,現在也不過巳時。
“花娘……”身后有位老人呼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