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,我早上還沒吃飯呢,你陪我吃點吧。”孟晚做好鹵子,喚常金花。
常金花嗔道:“我晨起已喝過粥了,誰家有吃兩頓飯的道理。”
孟晚拉她坐下,“哎呀,難道還有人專門跑到咱家看咱們吃什么嗎?這豆腐就得熱著吃,快過來嘗嘗嘛。”
自從孟晚來家里,常金花算是體會到一把養小哥兒的樂趣,只不過她家哥兒主意正,好似越來越能當家了。
經不住孟晚磨她,常金花坐下,兩人就著鹵子分吃了孟晚留的那碗老豆腐。
香是真香,比豆腐塊還滑嫩幾分,不過沒有豆腐塊那樣容易保存,在沒有冰箱的年代放不到隔夜,也不如豆腐方便可以匯到別的菜里一起吃,若是往后有錢開了酒樓倒是能頂一道菜。
把這碗豆腐吃的底也不剩,石頭下壓著的豆腐塊也已經成型了。
孟晚取下石頭,揭開麻布,除了邊角有些不平整外,與集市上賣的豆腐塊一模一樣。
“成了姨!”
常金花也是喜笑顏開,三斤的豆子,他們喝了兩碗豆漿,吃了一大碗豆腐,已經去了不少,如今按著集市的豆腐攤賣的大小,還能切出八塊巴掌大的豆腐來。
孟晚心里盤算,三斤豆子大概能出十六塊豆腐來,一鍋能做六斤豆子,就是三十二塊。
集市上豆腐兩文錢一塊,三十二塊是六十四文,刨除成本的六斤豆子十八文錢,還剩四十六文。
柴火自家不計數,鹽鹵那點成本更是微乎其微,如此一天若能賣一板豆腐,堪比有個成年漢子在碼頭做工了,且不必拋頭露面,附近的村落有需求自然會聞訊自行前來購買,簡直不要太適合目前常金花他們倆的現狀。
做買賣要先出去打出名頭,不然誰知曉三泉村也有豆腐呢?“姨,下次集市咱們也做兩盤豆腐去賣,到時告訴鄉親們咱們三泉村也有豆腐賣。”
紅廟村的集市出了兩個豆腐攤子,倒是吸引不少人看熱鬧,豆腐攤今日出攤的是,上次的女人和她婆婆,倒是那男人不知為何沒來。
賣吃食的鋪子都離得不遠,婆媳倆氣勢洶洶的瞪過去,結果迎來的是孟晚的笑臉。
“嬸子,來的早呀,我叔今天怎么沒來啊?”
上了年歲的老婦人尚且沒弄明白怎么回事,只見自家兒媳婦的臉色變了,她躲在一旁看兒媳臉色,兒媳婦不開口,她屁都不敢放一個。
集市上臉上幪布的小哥兒女娘不止一個,可像孟晚這樣僅憑一雙眼就知道生的好的還是少數。扯起個笑臉,豆腐攤婦人說:“是小哥兒啊,你叔最近精神頭不太好,在家歇著呢,你這是……也要出豆腐攤子?”
實際上次的兩口子家里吵架,她男人被她撓的沒臉見人在家躲著,她手里捏著做豆腐的方子,一家人地里活計沒人不開眼的讓她做,上到公婆、哥嫂,下到兄弟、弟妹,這個家里沒一個人敢惹她不痛快。
孟晚和她周旋,“是啊,家里兄弟是讀書人,平日筆墨紙硯都是開銷,我和我姨想多掙些銀錢填補家用。”
他這句話一下鎮住了豆腐攤婦人,這年頭吃飽飯就算過得不錯了,誰家還有閑錢去供孩子讀書,難不成是她看拙了眼?
她干笑兩聲,“小哥兒真是賢惠,上次不知你還會做豆腐。”她眼睛瞄著常金花的動作。
常金花從木頭推車上取出兩盤豆腐擺放出來,孟晚幫她抬著,每托盤是三十二塊,一共做了兩盤,為了趕集市他們后半夜就起來做,又趕了早推車過來,麻布揭開一半,一塊塊豆腐整齊的碼在上面,顏色類似象牙白,是那種微微偏黃的白。
孟晚挑眉看著豆腐攤婦人往前探的腦袋,“年少時和家里人學的,嬸子放心吧,集市人多,且冬天菜少,買豆腐的只多不少,我和我姨頂多做兩盤子過來賣。而且你們住紅廟村以西吧?我家卻是紅廟村東面來的,咱們平日互不妨礙,影響不到您的生意。”
他說的句句在理,上次又幫那婦人找回來丟失的錢財,豆腐攤婦人的臉色一松,這次笑意真誠不少。
“看小哥兒說的,上次你幫我周圍鄉親都親眼見了,若是你賣個豆腐我都眼紅,那我成什么人了!”
孟晚但笑不語,我把你當什么人?也不想想你剛才什么眼神。
現在太早,集市上人不算多,豆腐攤婦人又開始找常金花聊天,“大姐,你比我長幾歲吧?我夫家姓周,這是我婆母。”
常金花是寡言的人,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