擱往常孟晚只當這話是常金花嘮叨著說的閑話,如今自己遭過難,這才真情實感的附和,“是啊。”
隔壁院子一大早又在叫罵,孟晚這才想起來問常金花:“姨,隔壁怎么樣了?”
常金花唏噓一聲,“田家大郎說是下山的時候踩空跌進溝渠里去了,里面都是石塊,這才磕成這樣。昨天我去的時候紅廟村的赤腳大夫也到了,說是腿折了,內里也有損傷?那大夫說只能給接接腿,內里的東西要去鎮上找個大夫看才成。”
孟晚松了口氣,想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田興也不敢四處亂說。
他老老實實的在家洗衣收拾院子,早上的時候田家接了村長家的牛車,將田興拉到鎮上去看病了。
車子從宋家門口經過的時候,孟晚頭也沒抬,宋家門口買豆腐的人倒是都看了幾眼,人家車子一走,他們就開始在背后議論。
“車上躺的誰啊?田老太爺?”
“那老頭都多大了?真是不行了就直接買壽衣了,還會拿牛車往鎮上拉。”
“是田興啊。”
“田興?他咋了?咋還躺那上頭?”
“他兄弟說是上山砍柴掉溝里了。”
“哈?”
他們這一眾莊稼漢上山下山慣了,還真沒聽說誰上山掉溝里的。
“看著摔得還挺重,他娘他兄弟都跟去了。”
“他夫郎怎么沒跟去?”
“就他那個夫郎和啞巴似的,真到了鎮上找不著路恐怕都不會問人家一句。”
孟晚面無表情的聽著,手里干活的動作不停,眼看便要入冬了,菜園子的白菜蘿卜都要下到地窖里,免得凍壞,冬天就指著這些東西過冬呢。
“晚哥兒,留二十顆白菜在上頭,明天我腌酸菜用。”常金花坐在門口賣豆腐,喊著讓孟晚留菜。
“誒,知道了姨。”孟晚脆生生的應道。
宋家的地窖就在后院的墻角,上面有一扇木頭做的窖門,又沉又笨重。
孟晚將打理干凈的白菜都搬到地窖旁,等著常金花有空了兩人一起往地窖里搬。
“晚哥兒。”
宋田兩家房子蓋的近,不光前院,連后院的墻也緊挨著。
竹哥兒的嗓子還沒好,說出的話依舊嘶啞難聽。
孟晚沒理他,繼續把前院菜園子里的白菜搬到后院。
“昨天是我告訴你表哥你在哪兒頭的。”竹哥兒眼中有期盼,他想讓孟晚回應他。
孟晚將白菜整齊的碼在地上,嘲諷的說:“所以呢?你想讓我跟你道謝?”
竹哥兒結結巴巴的說:“不……不是的,對不起晚哥兒,他也是太苦了,他說過只要有了孩子就不會打我了。”
竹哥兒站在木頭墩子上看著墻這頭的孟晚干活,不管孟晚理不理他,自顧自的說著心里話,“我其實很心疼他,嫁過來這么久都沒有孩子,我自覺著對不起他,他打我,我都忍著。”
“后來就慢慢不一樣了,二弟娶妻了,他打我,小梅被婆母夸了他還是打我,后來小梅懷孕了……那晚我真的以為我會死,是你救了我的命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