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你現在要嗎?”宋亭舟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,雖然這東西賣不了幾個錢,可孟晚想要的話,給他寫幾張也不費功夫。
“不不不,今天太晚了,明日我弄些樣子給你看,你照著我說的去寫。”
孟晚從聽到二十八鎮上有集會后,就想好要去賺一筆小錢了。
前幾日紅廟村集市也有人擺攤賣福字和對聯,基本都是將紅紙裁成方形,尖朝上用黑色墨汁寫上福字,對聯也是這樣,只不過紙張是裁成長條的。
孟晚想在上頭搞些花樣,多賣上幾文。鎮上不似村里,哪怕沒有南方富饒,鄉紳地主還是有的,在鎮上過活的人家多半也有些家底,不會在意多個一文兩文。
鄉下夜晚家家戶戶入睡的都早,若不是家里有個讀書人,有的人家連油燈也舍不得點,這東西點一晚,便是四五文進去了。
孟晚在廚房借著灶膛里的火光洗了腳,回屋躺在炕上,常金花應該沒睡著,卻也沒說話。
“姨,你睡了嗎?”
沒動靜?
“娘~”
常金花氣急敗壞,“你這死孩子,羞不羞!”
孟晚訂了婚后放飛自我,“嗨,反正就差幾個月了,我這不提前適應下嗎。”
常金花嘴角彎的壓都壓不住,嘴上卻還教訓著:“沒規矩,你要是我兒,非打你兩下板子不可。”
孟晚將手從簾子下伸過去,“兒媳婦也是兒,你打吧。”
常金花輕輕捏了他一把,聲音里掩著笑,“在外頭不許這么口無遮攔,讓人聽見仔細你的名聲,前幾年村里有個新嫁過來的媳婦兒……”
孟晚知道她氣消了,安了心,伴著她的八卦聲沉沉睡去。
他這廂吃得好、睡得美,隔壁田家一家子都不歡喜。
晌午宋家開席時,隔壁老的、少的便都噤了聲聽墻根,常金花給兒子訂婚也沒張揚,不過張小雨知道后幾乎全村所有人都知道了,隔壁也不意外。
小梅是唯一替孟晚高興的,不過她也有些許郁悶,“晚哥兒訂婚這么大的事,怎么沒跟我說呢,我去他家幫著忙活忙活也是好的啊。”
田旺摟著她腰勸她:“你懷著身子人家還敢用你幫忙?宋家族親那么多,我見大力滿哥兒兩口子都去,他家不缺人的。”
田興躺在東廂房炕上,斜著眼看弟弟弟媳恩恩愛愛,眼睛死盯著小梅起伏不甚明顯的肚子。
田伯娘(不是給宋家掌廚的,農村就是這樣,很多同姓同輩都是一個稱呼,后面叫隔壁伯娘田大伯娘吧。)
田大伯娘從窗口路過擋住大兒子的視線,狠狠的剜了他一眼,低聲喝道:“小梅懷了身子就是咱們家頂金貴的人兒,你那要死的眼神別往我小兒媳上瞅,瞅就瞅你屋里沒用的哥兒,這么多年連個蛋都不下,白吃了家里這么多糧食!”
一連罵了一通,田大伯娘才解了點氣,她眼神冰涼的警告,“前些日子你渾身的傷是咋摔得,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?也不知道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憨貨,自己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,哪怕真成了,村里人不得戳咱家脊梁骨?”
聽著老娘的訓斥,田興將頭壓得越來越低,竹哥兒也縮在角落里當個隱形人。